茵茵瞥了一旁的妇人,怎么哪都有这女人!
顾景禾连看都没看妇人一眼,只当她的话是耳旁风。
茵茵却来了脾气,阴阳怪气的回怼道:“陈婶,你家儿子今年都十二哩!既没看见他考上秀才,也没见着他下河呀!”
“再说了,我爹替顾叔的人头,是我家人多乐意。关着旁人什么事了,真是聒噪。”
围着的村民嗤嗤的笑出声来。
妇人气红了脸:“你这小丫头片子,就这么跟长辈说话?书都读到狗。”
妇人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村长呵斥住。
“陈家的住嘴!”
沈家请来这么个夫子,村长还不知怎么巴结好呢!
这妇人竟然还敢指责夫子的学生!
村长警告道:“人家沈家愿意替谁就替谁,干你家什么事?
在捣乱就叫你家在河里装懒的男人上来,这鱼也别想分了!”
妇人这才悻悻对的转过身,
不敢在言语。
村长凑上前恭敬地问道:“不知夫子在村里可还住的惯?”
谭哲意笑着道:“劳烦村长挂心了,住的惯。”
两个老人坐在一旁聊了一会儿,村里人见谭哲意跟村长聊的还挺好。
有胆子大的也凑上前问道:“谭夫子听说您是京里来的?能跟我们说说京里是啥样不?”
谭哲意笑着道:“都是过日子的百姓,不过楼屋高厦比这边多了一些。”
村里人越发来了兴趣,紧接着问道:“听说京里的娃娃们都有书读,可是真的?”
谭哲意摇摇头:“也不全是,能在京里买得起房子的人家,不见得能供孩子读得起书。
不过,家里的孩子多少都识些字。”
村民听到这眼里满是羡慕。
“还是京里的人家有钱,咱们哪有银子送娃娃去学堂哩!”
孙大树从河里上来后语气有些沉:“识些字也是好的
,好歹能送去县里当个学徒什么的。
混得好点的还能让孩子学学账房,不像我们只能在地里刨食吃。”
这世代最苦的除了读书人,就是农民。一辈子的时光都洒在了田间地里。
识字对于他们来说,是最难得的。
谭哲意听到这里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京里娇惯着的孩子,读书识字都要家里人百般哄求。
他门所不在意的,确实这里人求而不得的。
村长觉着眼下是个好时机,把准备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
“先生读书这对于这些娃娃来说可太难得了,不知先生可否有空暇时间教孩子一两个字?”
村长说完心里有些忐忑,自己一把年纪了还要求着他人。
村长这一举动牵动了村里人的心,有时从沈家门口路过,听见茵茵和姚宥安的读书声。
村里其他的孩子不知有多羡慕。
这时的村里人大气都不敢喘
,眼里满是期盼的看着谭哲意。
这事在谭哲意的意料之内,村里好不容易来个个夫子。
村长这时才求道谭哲意这里,已经超出谭哲意预料的时间了。
谭哲意微微沉吟:“我是沈家请来的夫子,这事我得回去商议商议。”
茵茵在一旁听着却撅了嘴:“先生教我们几个已经够劳累的了。前些日子还生了病。怎好过度劳累呢!”
茵茵是实打实的心疼谭哲意,村里怎么也有二十多个孩子。
要是都教谭哲意来教,还不把人累坏了。
村长见谭哲意没有直接拒绝,便知道这事有戏。
村长语气里透漏着欣喜:“先生放心,村里人虽然不富裕可是这修葺多少也能交一些的。
定不叫先生难做。”
其实这事全在谭哲意自己,沈家怎么能做得了谭哲意的主。
谭哲意这样做不过是在村里帮着沈家树立威望。
茵
茵知道先生的良苦用心,却也闷闷不乐。
等到起网收鱼时,也神色恹恹的。
村里人把自家的木桶木棚都般了过来,村长开始分鱼。
大家有‘无意’的把大的鱼分在沈家的桶里,小一点的鱼又扔回了河里。
最后网兜里竟然还有两只巴掌大的甲鱼!
姚宥安好奇的蹲下身,用手指头戳了戳甲鱼的硬壳子。
“这咋还有两只老鳖哩!这玩意也没法吃,赶紧扔回去吧!”
茵茵一听赶紧跑过去道:“刘爷爷,这鳖就分给我家吧!我拿出两条大鱼来换!”
“咦!这东西也没人会吃,你要你就拿去好了!还换什么!”
村长边说边把甲鱼扔进了茵茵家的木桶里。
回了家,李氏见茵茵耷拉着脸,还以为谁惹了她。
“闺女这出去一趟咋还不高兴了?谁惹你了,娘给你出气去!”
茵茵鼓着腮帮子道:“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