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玉知道太后那边一定会拖延时间替她争取机会,但是她更知道太后即便再怎么精明,可傅家人在郑文轩手中,皇后和宸王就一定会用尽全力的去逼迫太后。
皇后和宸王意在皇位,如今索要传国玉玺也不过就是因为战事胶着的缘故,若是南方几个将领都归顺了宸王和皇后,则靖安王那边的压力就太大了。秦瑞现在不可能再挥师南下救京城之困,如今问题的关键就是看南方几个将领是否会被郑文轩说动加入宸王的队伍,还有秦瑞那边的战事究竟还要持续多久。
傅明玉知道秦瑞那边的压力也是很大。
钱义作为太子的细作在西北军中威望甚广,特别是老王爷和几位少将军离世之后,钱义全盘接手了西北军。而此番太子之祸已经波及了钱义,陛下已经下旨撤销钱义的军职,这圣旨到了西北军之后估计会引起不小的震动。
秦瑞虽然是秦家的嫡子,但是在军中资历尚浅,那些老油条们已经在军中一辈子了,秦瑞一下子恐难服众。虽然之前秦瑞也带着西北军打到临川城下了,但是那时候钱义还没被撤职,且城池是钱义丢的,他自然是要出力夺
回来。所以一些矛盾尚在平静之下掩饰着,并没激发出来,而陛下这道撤职的圣旨怕是就要揭开西北军那平静的表面,露出暗潮涌动的实际了。
傅明玉很是担心。
漠北王庭的九皇子诡计多端,就怕他会利用这一点。
前世秦瑞到底是怎么失踪的,傅明玉并不知道,但是这一世,傅明玉明白秦瑞的压力到底有多大。
钱义一点被撤职,就怕他会暗中煽动一些人投敌去。这是傅明玉最怕看到的。所以傅明玉用小白联系秦瑞,让他一定要当心身边人的背叛。尤其是发生了江左大营这档子事情之后,傅明玉更是担心。
秦瑞那边缺粮缺钱,她都不怕,横竖她能弄到,饿不死秦瑞的兵,顶多也就是一个吃不饱而已,但是身边人的背叛却是防不胜防的。
傅明玉两边忧心,甚至觉得自己怕是要生出些许的白发来了。
紫烟一连两天都在接触这临江镇的商户,尤其是药材铺子。
果然如傅明玉所料想的那样,药材铺子里面的伤药和止血散淤的草药都已经被夔州的叛军征用一空了。
虽然铺子里面没有这些药,但是这些铺子的掌柜都不敢进
这些草药,原因就是对面的人隔一段时间就会渡江来搜罗一番,这些草药就是他们的目标,倒也不是说他们不给钱,只是说他们给的钱远远低于市场的价格,几乎就是这些铺子的成本价,没钱的买卖谁肯做?
与其收了之后被对面的叛军过来收割走,倒不如轻松点卖点别的草药。
若是本地的百姓需要这些药了,只能出高价来找人去山上寻药,有些本地没有的草药只能找一些疗效没那么好的来先代替着。
两军交战,百姓永远是最苦的。
“那对面的叛军什么时候来收药?”傅明玉问道。
“算算时间,应该就是明日了!”紫烟说道。
“你明天一大早就去城里的集市摆个摊子卖草药。”傅明玉说道。“若是叛军若是收不到草药没办法交差,就一定会找上你的!到时候你就说我们原本是想到徽州去开铺子,只可惜水路不通了,而掌柜的到这里也已病倒,索性就在这里将草药在这里贱卖掉,准备回兴州府了。若是他们问你还有多少,你便说还有很多,咱们家里就是做这个生意的。”
“明白。”紫烟应了下来。
翌日,紫烟和杨泗
一起一部分草药拿到集市上叫卖,卖的果然比那些叛军收购的价格还低,开始这里的百姓不信紫烟手里有这些草药卖,渐渐的有人买了一点去找药铺的看了确认是治疗跌打损伤和止血散淤的草药,于是百姓纷纷前来购买。
不过半日的时间,他们就已经将两大车的草药给卖了出去。
“要是那些叛军再不来,咱们这草药可坚持不了多久了啊。”杨泗有点担心的对紫烟说道。
“不急,钓鱼就是要等鱼儿上钩才好。”紫烟说道。
“我是不急,可是这药材要见底了!它急!”杨泗一摊手无奈道。
其实紫烟也着急。
都不知道对面的那些傻子叛军什么时候才能知道他们手里有便宜草药卖!
紫烟想了想,“我去去就来。”
“别跑远了啊!”杨泗叮嘱了一句。
紫烟走后,前来买药的人依然是络绎不绝,就是不见有叛军的人前来,杨泗一边卖一边心底焦急,眼看着又将一大车的草药卖掉了,紫烟人也不见踪影,杨泗就借着自己要吃饭先在摊子上挂了暂停的牌子,自己则躲到了一边去暗中观察。
闻名前来的百姓依然很多,但是
看到摊主不在,大部分人都走了,只有小部分家里的确有人等着药用的还在原地留着等候。
杨泗这么一等就等了一个多时辰,就连之前留下来等摊主的好些人也都等不了纷纷散去,杨泗这才考虑要不要出来。
就在他还盘算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了有穿着铠甲模样的人走了过来,一路走一路吆五喝六的推搡开集市的人流。
杨泗赶紧一个箭步从藏匿的地方蹦了出来,摘掉了暂停营业的牌子,之前没走的百姓马上就围拢了过来,纷纷说要买草药。
杨泗赶紧一个个的安排,一边手里卖力的打着包收着钱,一边看着那群人,果然是直接冲着他的摊位走来。
杨泗的眼角余光看到了紫烟的身影一闪而过,便知道这些人果然是紫烟去暗中找来的。
“你,卖草药的。”那些人在杨泗的摊位前站定,十分傲慢的看着杨泗,他们将其他还没购买到草药的人群给扒拉到一边去,“你的草药我们都收了!”
杨泗赶紧换了一个表情,点头哈腰道,“军爷,我这里草药可多啊,您到底是要多少啊!”
那为首的不屑的一笑,“你有多少,我们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