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下来了,车夫低垂着眼帘,面无表情,无精打采的抠着指甲缝,似乎没看见眼前这么多人摆的造型。
同颜莫言东方陌玉分开走,君凌云只带了三辆马车,飞池在最前面,没有飞池的命令,车夫也不动!
只是他的很努力的才能憋住笑,都快憋出内伤了。
二三十个土匪摆了一会儿造型,还调换了好几次,可不管怎么摆,三辆马车都安静的停着,并没有人理会,甚至都没人看。
被无视了,这也尴尬了。
领头的挥了挥手中的双锤,哇丫丫的喊了几嗓子。
真的有点像戏台上的李逵。
他很纳闷,按照以往的操作,他们这种样子挡在前面,不管是商客的马车也好,行人也好,都会吓得瑟瑟发抖,有聪明点的会马上上前问好,拱手送上东西,小孩子磕头求饶,女人都会掉转身子。
看情况今天这几辆马车应该是经商的,按理说经商之人常年在外,处事圆滑灵活,这个时候应该上前陪着笑脸说几句话,然后送点银子,物品,他们看银子多少,决定情况是放人还是抢人。
男子挥舞了一会儿双锤,粗着嗓子吼了几声哇呀呀呀。
身后摆造型的也跟着喊了几嗓子。
造够了势。
还没等他发声,马车里传来轻柔的美妙的悠悠的声音: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钱!”
“你们不是要说这几句吗?瞎喊什么,驴都比你们叫的好听。。”
随着美妙的声音落下,飞池努力的憋住笑,走了过去。
满脸横肉挥舞双锤的土匪,配上娘娘甜美的声音,实在是太滑稽了。
本来是土匪拦路抢劫吓唬人说的话。
被娘娘这么一说,就变了味儿。
土匪也不像抢劫了,真好像戏台子上演戏。
重锤被棉花弹回去了。
领头的土匪也愣了,马车里的女人竟然会说他的台词,还说的这么动听。
他下意识的放下胳膊。
马车里女人的声音实在是太好听了,声音这么好听的女人一定很好看,他忍不住向前走去,想要看看车里的女人长什么样。
走到第一辆马车前,依旧坐在车辕上的车夫,还在专心致志的对付自己的指甲缝,似乎没看见他。。
土匪头子有点发怵!
平时过往的商客和行走的路人只要看见他们出现,都会吓得瑟瑟发抖,今儿个这个车夫从他们出现到现在,坐在车车辕动都没动,只管一个劲的抠着指甲缝,好像指甲缝里藏着永远扣不完的污垢。
而且停在眼前的马车有三辆,他刚才根本没听清楚女声是从哪一辆车里传出来的。
正在犹豫要不要拉开第一辆车门,抬头看见飞池走了过来。
长得这么好看!
他平常粗暴惯了,身边的人也都是粗俗不堪,哪怕是有长得顺眼的,也是一身的痞子气。
他很少见飞池这样高大帅气,一身正气的人。
就看见飞池眉梢上挑,勾起一抹春色。
他虽然看起来严肃,也有双眼眉梢有点上挑的凤眼,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威严,笑起来就带点桃花。
有点颜莫言的样子。
土匪头子跟着嘿嘿笑,他觉得一个男人笑起来如沐春风,桃花泛滥,肯定是圆滑好色之徒。
那么马车上声音美妙的娘子,肯定是那个地方的人,他觉得应该是舞娘或者歌姬。
他很猥琐的问:
“车上的娘子可是去龙泉山,给老太爷祝寿的?”
龙泉山。
顾雪梅去的地方。
真土匪。
飞池笑容更浓了:“给老太爷祝寿?会不会给很多赏银。”
颜莫言已经奔着龙泉山去了,他们从这条道上也是去龙泉山的。
土匪头子,神秘兮兮的看了看两边:“老太爷就是我家大爷的爹了,三天后老太爷六十大寿,我家大爷最孝顺,请了好几个戏班子,你们看起来不像戏班子,应该是城里歌舞坊的人吧。”
说完伸长脖子看三辆马车,他真的想看看刚才声音那么好听的娘子长什么样?
飞池挡在他前面:“我们是路过的商客,给什么老太爷过寿?没听过。”
他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冷冷的说:“你们这堆人干什么呢?难不成真的如我家夫人所说,是拦路抢劫的?”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敢公然抢劫,还有没有王法了!”
土匪头子身上散发出难闻的气味,光着上半身,身上脏兮兮的很恶心,飞池忽然不想同他多说话了!
皱起眉头后退几步。
听飞池说王法,土匪头子好像听到了什么十分可笑的事情,忍俊不禁!
他长得粗暴粗犷,脸上胡子硬茬茬的,像猪鬃似,胡子上面又粘了白毛,猥琐极了。
“哈哈哈哈哈哈”他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似乎听到了十分可笑的,笑到不能自已的笑话。
笑着回头看已经不摆造型围了过来的土匪。
飞池嘴角扯起一丝冷笑,默默的再后退两步,握住了剑柄。
土匪头们仰天狂笑,身后的二三十个人也收起了各自的造型,有人笑的声音尖锐,好像吹口哨。
“王法,你跟我们讲王法,王法就是屁法,还他妈的头发呢!”
土匪头子终于停了下来,黑下脸:“你还真猜对了,我等就是拦路抢劫的!如果识相,乖乖奉上20两银子,爷我放你们一条生路。”
“让刚才说话的娘子,下车给爷说几句好听的。指不定爷还会给你们还回去十两。”
“如若不然,哼,你们以后都别想出去!”
土匪头子身后的一个土匪,扯起嗓子喊:“大哥,刚才娘子的声音娇滴滴的,长得肯定不错,正好大嫂没了,大哥身边缺个大嫂,不如……。”
他话还没说完,一样东西飞过来直直的进了嘴巴,他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仰面倒在地上,死了。
身边想跟着起哄,的几个土匪吓了一跳,围着看,才看见一把飞刀把露在嘴外,嘴角流出鲜血。
土匪们知道遇到了硬茬,忙摆出对阵的架势,凶狠的看向飞池。
飞池后退:
“竟敢对夫人出言不敬,杀了!”
一直坐在车辕上,抠着指甲缝的车夫忽然跳下,扬起手中的马鞭甩向土匪头子,马鞭轻松的缠住了土匪头子的腰。
土匪头子都没反应过来,手中的双锤已经飞出,腰被鞭子缠起来,身子随着鞭子飞向半空,被飞了出去。
足足飞了七八丈,才咚的撞在一棵一人怀抱粗的树干上,从树干上落下。
哇,口吐鲜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