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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说了他可就不能说我了哦

    宁如愿还真没听老爷子提起过这事。

    她只知道为什么老爷子迟迟没有收养继承人。

    因着老爷子前半生玩得花,奶奶白岚一开始很讨厌他。盛阳用了很长时间才打动白岚,可白家人坚决反对这门婚事,拖到两人结婚时,白岚已经三十六岁。

    盛阳心疼妻子,主动做了结扎手术,两人没有生下后代。白岚在世时,曾想过收养盛家的孩子,但每次都被其他人闹不成。

    后来白岚生病,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也没了教养后代的心力。这事渐渐就不提了。

    “那年阿岚身体还好,我陪着她到处走走,到花城时顺便去探望了位好友”

    盛阳回忆着,时不时轻抚墓碑。

    “阿岚那位好友,在花城开了家福利院,专门收养被遗弃的女婴”

    “她太忙,阿岚只好去她的福利院找她叙旧。我们去时,刚好有个女婴被遗弃在福利院门口”

    老人想到妻子当时的表情,神情极怀念。

    “那孩子生得玉雪可爱,阿岚一眼就喜欢上了。后来那孩子的家人来寻,收养的事还没走程序便结束了”

    “奶奶的好友,是不是岑同芳女士呀”

    宁如愿站起来跺跺脚,蹲久了腿麻。

    “愿愿也知道吗?”

    突然听见与妻子有关之人的名字,盛阳惊喜地望着孙女。

    “知道呀,这位岑同芳院长,曾经上过报纸”

    宁如愿低头,踩着地砖。

    花城报纸曾经报道过这位岑同芳院长,她曾经偷偷跑到福利院,问岑院长能不能收下她。

    岑院长只是摸着她的头,委婉地拒绝了她,福利院不能收抚养人尚在的女孩。

    “愿愿”

    箫玄卿察觉她的情绪变化,轻拉她的手。

    他往她手心放了一个小东西。

    “要不要玩”

    那是一个茶壶造型的打火机,扭开壶底的保险,轻按壶盖就能点火。

    不抽烟不喝酒的宁如愿第一次见这么新奇的打火机,玩得不亦乐乎。

    “你们俩在奶奶面前收敛点哈”

    盛阳瞧着两人又是悄悄话又是牵小手,心里泛酸。

    能跟他牵手的人,已成一抔黄土。

    “特别是你玄卿,都不知道照顾爷爷的心情”

    “箫玄卿,说你呢”

    宁如愿把玩着手里的茶壶打火机,用手肘碰了碰他。

    [说了他可就不能说我了哦]

    “赖我”

    箫·盛家未过门的上门女婿·玄卿低声背下黑锅。

    盛阳瞥了他一眼,面上不显但心里全是得意。

    他可算是压制住这逆孙了。

    “刚说到哪了,都怪玄卿打断我。哦对,那孩子的家人来寻。”

    他又瞪了瞪那逆孙。

    “那孩子被养得很好,健康可爱,衣服用料极好。想来也是富家孩子,父母应该不是故意遗弃”

    “后来提起继承人时,阿岚还会想起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孩子。”

    老人感叹着。

    “缘分真是妙不可言啊。正如我们三人,异姓家人。”

    盛阳看向那玩打火机的孙女,笑得爽朗。

    “以前我和阿岚想收养盛家其他孩子,他们总要闹一闹,现在好了。有愿愿是他们的福报啊”

    他想到自己即将宣布的家族大事,笑得不怀好意。

    “诶,我来了,是他们应得的”

    宁如愿接话。

    [恶人还得恶人磨,我来了正好啊]

    三人亲手叠的金元宝在火里渐渐化为灰烬,带着思念与祝愿飘向另一个世界。

    在墓园祭扫完,众人转去祠堂。

    清明节祭拜仪式结束时,已是正午。

    盛阳清了清嗓子。

    “趁着今天大家都在,老头子我想宣布一件事”

    苍老有力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连宁如愿都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我立了遗嘱,宁如愿将继承我名下的一切财产。家传金戒由她保管,盛家所有的事务,全部由她说了算。”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盛阳名下的财产还包括了盛家基金、墓园和祠堂。这话相当于说,宁如愿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代家主。

    虽然之前年夜饭时,老爷子已经表现出这个意向,但这太快了些。纵观海市,谁家继承人能这么快独揽家族大权。

    “宁小姐又不姓盛”

    有人嘀咕着,他还听说这位宁小姐喜欢划族谱,自家孩子轮不上也不能便宜了外人。

    “我当初说收养盛家孩子,你们百般阻拦,都想让自己孩子上。现在这些不是你们应得的吗?”

    盛阳冷笑几声,扫视众人。

    “以后愿愿怎么对你们,我可管不着”

    他要退休享清福,活得久些说不定还能给愿愿带孩子。

    “有意见?族谱哪一页呀”

    宁如愿睨了睨反对的那人,吓得他低头装鹌鹑。

    [谁赞同,谁反对]

    [怪不得爷爷早上特地要我带上戒指]

    她站在老爷子身边,拿出那枚金戒。

    “我这人讨厌麻烦,只要以后诸位别给我惹麻烦,一切照旧。”

    女孩站在满殿牌位前,神色肃穆。烟雾缭绕间,恍若主宰生死的神明。

    众人见状,也不敢再有异议。

    一直降低存在感的盛鸣云,略微羡慕地望着香火烟雾中那人,而后转身离去。

    这样幸运到极点的事,向来与她无关。

    宁如愿瞧见盛鸣云,没空管她。有段时间没见,那个野心勃勃眼含灵光的盛鸣云消失了。

    从庆功趴体那天后,盛鸣云再也没给她发过消息,也不提那三个条件。

    离开盛家祠堂后,宁如愿陪着箫玄卿去祭拜他父母。

    箫家墓园内,只有他们俩。

    箫玄卿的父亲箫笙墨和母亲林拂合葬在一起,男人半跪在墓碑前,本就白皙的手指因为过于用力显得发白。

    他缓缓为暗淡的石碑描上金漆,朦胧的细雨笼罩着他,细小的雨珠落在他睫毛上。

    睫毛轻颤时,落下的不知是雨水还是心底的泪水。

    宁如愿看着他,心里涌起密密麻麻的痛意。

    “箫玄卿”

    她低声唤了一句。

    隔着水雾,男人的眉眼有些模糊。

    “愿愿,怎么了”

    他已经描完金漆,站起来。

    宁如愿走过去,握住他冰凉的手。

    四下无人,两人站在雨里,无言对视。

    箫玄卿明白她的意思,低头轻轻蹭了蹭她的脸。

    “愿愿,帮我摆祭品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