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彪已经爬到对方身前了。
好奇的抬起脑袋。
“你哪只眼睛看我像丧尸了？我明明是个人，你仔细看看我的牙齿。”
牙齿很平整，一点也不尖锐，丧尸为了吃人，牙齿都变得很锋利。
对方扫了一眼，点了点头。
“原来你真的是人类呢，这样都能活下来，简直是奇迹。”
语气中带着失望，似乎非常希望对方也是丧尸。
“你好像巴不得我也是丧尸，”张彪看着对方，胸前穿透了两根螺纹钢管，“像你这种能控制人身体的丧尸，真的好特别，怎么做到的？”
“我也不清楚了，突然有一天就有这种能力了。”
事实上，他也是突然有一天，就恢复意识了。
“你叫什么名字？”
“好久没人问我是谁了，我记得我叫王大山，那这是我人类的名字。”
王大山似乎在回忆过去的时光，他的记忆有点模糊，他记得自己还有一个妻子和女儿。
“王大山，我看你也会思考，以前也是人类，为什么要伤害人类呢？我能看出来，你和那些只知道咬人的丧尸不一样。”
对方摇头苦笑。
“我现在这个样子，还算个人吗？”
“我看着挺像的，除了牙齿有点吓人。”
王大山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他的心脏早就不再跳动了。
“我没有心跳，也没有体温，我身体死了，但大脑却还活着，丧尸病毒让我的身体没有腐烂。”
接下来，王大山讲起了他的故事，病毒爆发以后，他开车带着妻女，往人少的乡下逃，一路上都是逃难的人，大家都很恐慌。
路上有人拦车，希望能坐他的车，一起逃难。
“我没有同意，我拒绝了很多人，虽然他们有些人，真的需要帮助，为此我和妻子吵了一架。”
说到他的妻子的时候，王大山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那是我们第一次吵架，但我知道，不能让陌生人上车。”
张彪点了点头。
“你的决定是对的，末世初期也有不少坏人的。”
张彪想起了柳儿，当时一起去采购物资，结果遇到一个骗物资的老太婆，还有两个想抢劫的混混。
“后来，车上的食物快耗尽了，我们只能去想办法找吃的，很多商店和超市都空了，人们都在抢吃的。”
对方语气停顿了一下。
“那个时候，钱已经买不到食物了，当然也买不到汽油，我们遇到一辆侧翻的货车，在司机的驾驶室找到了一点吃的。”
“回车上的时候，路旁冲出来一只丧尸，咬伤了我的妻子，我干掉了那个丧尸，我很怕她也会变成丧尸，我很怕失去她。”
“她安慰我没事，广播说了避难所的位置，我们决定送女儿进去，而我们留在外面度过最后的时光。”
“等了一天，去避难所的大巴车出现了，那些人在检查的时候，发现她脸色不好。”
“他们开枪了，我的妻子和女儿就是死在他们手里！”
“后来我恢复了意识，我开始向这个世界复仇！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失去的痛苦！”
王大山的情绪开始失控起来。
原本看起来正常的眼睛也变得猩红。
张彪的脑袋开始痛了起来，他感觉不妙，不应该离这个丧尸这么近的。
“他们可以不开枪的！”
“他们可以不开枪的！”
“那些开枪的都该死，那些冷眼旁观的都该死！”
“我失去了她们，这个世界还有什么用！毁灭吧，统统都毁灭吧！”
张彪眼前一片黑暗，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但是他隐约感觉，他咬下了手雷的拉环，然后举起了左手。
嘣~
手雷响了。
这一幕，被赶过来的作战人员看在眼里。
不远处，一个被困在钢筋上的丧尸在嘶吼着什么，下面还有一个人影，他用牙齿拉开手雷拉环，艰难的爬过去，然后把手雷举过头顶，和丧尸同归于尽了。
“这什么情况？”
刚来的作战人员，也很吃惊，他们发现躺在地上的人，穿着支离破碎作战服。
经过检查，这名作战人员，右手骨折，右脚也受伤严重，但是凭借着顽强的意志，硬是爬行了20多米，也要用手雷和丧尸同归于尽。
壮烈牺牲的瞬间，刚好被作战头盔记录了下来。
“你是说，他脱掉身上的两件防弹衣后，再爬过去的？”
一旁的痕迹专家点了点头。
“在防弹衣旁边，还发现了破损严重的盾牌，他应该是被导弹从建筑里面炸出来的，这都没死，命真大。”
“但是他选择脱掉身上的两件防弹衣，那个时候就不想活了吧，和丧尸同归于尽也好，这么重的伤，肯定残废了。”
“真是勇猛，左手都没了。”
“他是谁？”
“不知道呢，脸都模糊了。”
“走吧，天空的变异鸟群又聚过来了。”
避难所的作战人员走了，带走了特殊丧尸的尸体，因为有研究价值。
其他牺牲的人员，永远长眠于此。
这就是末世，死了都没人埋。
午饭的时候，小雨迟迟没有等到张彪，开始担忧起来。
后来她在张彪的房间找到一封信。
上面写着：
“小雨还有陈医生，我临时有事，要出去一段时间，不用挂念。”
落款张彪。
这封信很奇怪，没有写日期。
信封里面还有一张积分卡，里面存了1万积分，这是张彪来避难所的时候，用收集的药品兑换的。
“我留下了一张积分卡，你们有需要的话，可以用，里面有不少积分，密码是小雨的生日。”
小雨拿着信给陈医生看了，陈医生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
“小雨，既然是这样，你以后就住在那边吧，里面有空调，晚上也凉快，重要的是，哪天他回来了，你也是第一个知道的。”
小雨没有多想，开心的住进了空调房，陈医生买了很多饮料在冰箱里面，小雨很开心，每天都要喝上一瓶。
夜来临了，周围非常的安静。
张彪还在原地躺着，他戴着作战头盔，在手雷爆炸的瞬间，低下了头，虽然脸毁了，但好在大脑没受重伤。
“这次大意了，又死了一次。”
“死几次了？”
现在就是启动丧彪模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左手都没了，能不能重新长出来？他不知道。
他睁开眼睛，看着天空，繁星点点，夜空很美，但夜空深处却是无尽的黑暗。
“我有点想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