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泽木眯了眯眼,她在撒谎,这女人怕是没那么简单。
他也不想拆穿她,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你叫什么?”
那女人也没有接话,反而问道:“公子身着富贵,怕是不小的人物吧。”这女人这样说明显是认识自己,温泽木索性也不装了。
自从女人进来自己就身处被动,敌友不明,他也不再探虚实,直接将话挑明了说:“姑娘可是有话要与我说?”
那女人笑了笑,“公子倒是个爽快的,确实有个消息,不知公子是否有兴趣?”
“你先说说看。”
知道温泽木不会轻易相信她,她也没想介绍自己,直接进入正题:“公子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不就是花楼吗……”
那女子轻轻笑了一声,走到温泽木身边沏了一杯茶,“公子向下看看,你觉得他们都是来这寻乐子的吗?”
温泽木依言透过窗户向下瞧了瞧,刚来的时候没注意,现在倒是看见有好几个眼熟的,这可把他吓了一跳。
那岂不是京城所有人都知道他和二皇子来逛青楼了?!
见温泽木神色大变,女人还以为他理解了自己的意思
,接着说道:“这里虽是青楼,但也只不过是打着幌子的黑市,在这里你可以买到你想买的一切。”
温泽木一时间没缓过神来,那女子也不在意,“这里的人百分之七十都是来这里打探朝中消息,效力于摄政王,不知公子来此是何意?”
话已经挑的很明白了,温泽木再听不懂就是傻子了,没想到消息都是从这传出来的,怪不得宫里的官员一个个跟成了精一般,什么都知道……
那女人见温泽木久久不说话,皱了皱眉,她都把话说成这样了,不该没反应啊……
女人走到温泽木对面,将头发拢到一边,向后靠了靠,漫不经心的继续说道:“实不相瞒,前几日摄政王似有意拉拢坊主,这朝里动荡不安,摄政王又这么大张旗鼓的,怕是憋着劲要一举拿下也说不定……”
……
“姑娘怎么称呼?”
女人没想到他一开口会问自己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倒还算耐得住性子,“叫我罗兰便好。”
“你倒是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罗兰一愣,随即用笑容掩住了尴尬,差点被这小子唬住,自己还带着面纱呢,怎么可能被认出来?
“公子说笑了……”
见她执意不告诉自己身份,温泽木也不再纠结,话题回到正轨,“摄政王风头正盛,但这江山总归是要让赵翊泽接盘的。”
“皇上谁当都可以,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今天是这位当上了皇上,明天还不一定是哪位呢。”
温泽木皱了皱眉,她一个市井妇人都能说出如此之话,那岂不人人都觉得小皇上的位置悬的厉害?
“罗姑娘此话是要选择摄政王殿下了?”女人笑了,“若是我愿意顺从摄政王,今日我也不会来见温公子了。”
见她叫出自己的身份,温泽木并不惊讶,这小小的青楼比他想的要复杂的多,“那不妨让你们这的坊主出面,摄政王能谈的买卖,我们也能谈。”
“温公子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杏花楼从来都只是单纯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将自己卷进去的蠢事,我们可不干。”
这倒让温泽木有些疑惑,“那我们能谈些什么?我总不能让你们去杀了摄政王殿下吧……”
罗兰抬眼,微微一挑眉:“温公子不问怎知我们办不到?”
……
丧心病狂!就算他与摄政王再怎么不和睦也不
能随意将他刺杀,弄死倒还不至于……
见温泽木面露难色,罗兰也是意料之中,他从小就见不了血腥,长大了还是这一副怂样。
她笑了笑,“开个玩笑罢了,公子何必紧张……”
温泽木嘴角微抽,说了这么半天也没搞明白这个女人到底要干嘛?合作也不合作,倒是说了一堆有的没的。
罗兰见他没了兴致,也不再逗他玩了,表情严肃的说道:“太子殿下有意在扩充军队,在边境买了好几批私兵养在京城周边,此次北部边疆异动怕是和太子殿下也脱不了干系。”
这倒是温泽木从来不知道的,他只知太子殿下想干掉赵南琛,好当上皇上,没想到连后路都想好了,若是没如愿当上皇上,那这些兵……
温泽木没敢继续往下想,“你跟我说这些……”
罗兰放下手里的茶杯,站起身来,“只是提醒一下温公子,自古就没有优柔寡断的君王,想要站在最高处,就只能扫清前面的绊脚石,哪怕是不择手段。”
话已至此,罗兰也不欲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温泽木也坐不住了,也不管二皇子是来干嘛的,直接出了醉雨阁。
回到宫里便让身边的福禄帮忙查一下醉雨阁的底细,他要知道醉雨阁身后的坊主是什么背景,以前太子可从未跟他说过和这里还有联系。
罗兰突然出现倒是给他敲了个警钟,太子在背后搞小动作摄政王都心知肚明,但却从不过问,显然是等着最后收网。
再者说这个罗兰着实古怪的很,他留意了一番,罗兰的步伐轻若羽毛,若不集中尽力根本发现不了她的踪迹,这轻功怕是比他还要强好几番,但她一个女子……
祁国的女子严禁习武,罗兰必然是异国人,贸然找上自己怕也是有不轨之心,不得不防。
罗兰站在楼阁上看着温泽木走后,撩开帘子走到里间,娴熟的在墙上摁下几个格子,整个墙面从中间裂开一道缝隙,左右翻转,形成一条通道。
谁也想不到真正的翎渊坊就隐藏在醉雨阁之中。
通道里一片黝黑,罗兰从袖中拿出火折子,凭着一丝微光,独自走了进去。
“来了?”
密道之后别有洞天,室内熏着乌木香,几缕烟雾从炉鼎中缓缓升起,灯光昏暗,隔着一层纱看不清屋内人的模样,忘琏从里面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