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芝兰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姚婳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们家的条件确实不如府城姚家,但是他们已经尽所能地对她好了。她的阿舜手上可都是老茧,粗糙不堪。
她的手上甚至连一个茧子都没有。
“谁知道你是什么想法?说不定你心里有愧疚,所以才会待我好。”
“我愧疚个屁。”
李芝兰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要不是以为你是我亲闺女,我才懒得去理会你。”
如果说刚刚看到姚婳的时候,李芝兰心里还有几分欢喜,现在是一点都没有了,甚至还带了几分厌恶。
“你——”
“好了,废话少说,你到底在干什么的?”
“我这里有一门好亲事,想要说给姚舜知。”
姚婳轻咳一声,压下心头怒火。
“不必了,我不想听。”
李芝兰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李芝兰,我可是好心好意来着。要不是念在你曾经照顾过我,姚舜知又当过姚家的养女,这种好事还轮不到姚舜知。”
“你就直接说吧,那个男人有什么问题,就你们家这种性子,怎么可能真的把好的机会给阿舜。”
李芝兰可没有忘记阿舜在他们家大门口的时候,手里捏着一块板砖那凄凉样子。
“人家可是国公府的嫡子。”姚婳哼了一声。
“手脚有些不太方便 ,脑子转得比较慢,不过人家身份贵重,家里伺候的人一堆。”
姚舜知:“……”
不等姚舜知开口,李芝兰和姚墨就先炸了。
“这样的一个人,你怎么好意思说给我姐,还说这是一门好亲事。”
“姚墨,这你就不懂了,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听说你现在到镇上去读书了,那你就应该明白,有些人读了一辈子的书,也不过就是个穷酸秀才,但是有些人,就靠着人家的两句话,一路飞黄腾达。你姐要是嫁到国公府去了以后,她就可以用国公府的势力来提携你……”
“我呸。”
姚墨狠狠呸了一口。
“我读书读的是礼,懂的是理,可没有哪一条是让我用我姐姐的幸福攀附权贵的。”
“说的好,我姚家的孩子当时如此。”
姚大江也附和道。
看到姚大江,姚婳脸上的神情便多了几分心虚。
“爹——”她小小声地唤了一声。
当初离开的时候,她完全没有给姚大江面子,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坐上了马车离开。
在姚大江喊她的时候,
她甚至还放下了不少狠话,直言往后都不会再回来了。
如今,再次站在这里,难免有些难堪。
只是,想了想她来到这里的目的,姚婳的下巴又抬起来了。
她可是为了姚舜知好,才会来这里的。
要不然,就姚舜知这样的泥腿子,能够嫁到什么样的好人家去。
“你快走吧,我们不会同意这件亲事的。”
姚大江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她尽快离开。
“你也别喊我爹了,我配不上。”
倒也不是姚大江要和姚婳过不去。
这些话都是姚婳亲口说的。
当时将他伤得够深的。
他自问家里虽然不富有,但是他待姚婳极好。
甚至比姚墨还要好上几分。
可惜,在姚婳心里,压根不稀罕他待她的好。
“爹,我当时就是有些着急了,我以为——”姚婳倒是想要解释一二。
但是想想又觉得没有必要。
她现在已经是府城姚家的小姐了,可不是这西屋村姚家的姑娘了。
“你以为我会拦着你,不让你走?”姚大江将姚婳未尽的话说完。
“这位老爷,我家小姐会这么想也是很正常的,你将自己家的孩子和我家小姐做了对换,让她过了这么多年的苦日子。”
姚婳身边的丫鬟抬眸看了一眼这姚家大宅。
这大宅在这个村里算不错了。
但是要是和他们姚家比起来,那自然是极为落魄的地方,甚至还不如下人住的屋子。
“如今,好不容易,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小姐自然会担心你拦着她,不想让她换回去。”
“我再说一次,我从来没有交换过孩子,我也做不出这种事情来。我自己的孩子不疼,我去疼其他人的孩子?”
没有这个道理的。
她又不傻。
“这生活条件——”
梅兰嫌弃地看了一眼四周。
“母为子而计长,为了让你女儿生活得更好,做出这种行为来,也是很正常的。”
梅兰再次开口。
总而言之,就是要将这交换孩子的事情按在李芝兰身上。
而且她的声音一点儿都不曾收敛,甚至还刻意放大了几分,就是想要让门口围观的人,都能够听得到。
这不是,就有人忍不住插嘴了。
梅兰这一次来,就是得了她夫人的吩咐,务必要将交换孩子的罪名按在李芝兰身上。
所以,她才会刻意这么大声。
俗话说,三人成虎。
只要村里的人都这么认为了。
那么这件事情,即便是假的,也会变成真的了。
只是——
这些妇人的反应好像不对。
“话可不是这么说。”尤嫂子率先开口了,“姚大婶子可疼爱姚婳了。”
“对,如果大嫂子早就知道姚婳不是她女儿,她肯定不会这么疼爱她。”
“我觉得吧,这件事情,如果不是意外的话,那指不定是那边那个夫人干的。”
“没看到大丫在他们家里过的是什么日子?肯定是她一早就知道她的身份,知道她不是亲生的,所以才会各种糟践她。”
“被你这么一说,确实也有几分道理。”
“肯定是这样——”
梅兰:“……”
橙香也听到这些人的碎碎念叨了。
她的眼睛顿时就亮了几分。
“看吧,我也觉得是这样子的,你们不知道我家小姐过的那是什么日子——全府上下都可以欺负她。也就是在老爷回来的那一段时间,会稍微给她一些体面。”
“不过也就是一点罢了,老爷不管这种事情,只要不丢他的脸,其他事情都无所谓。”
她们也曾经告过状,只不过老爷并没有放在心上。
家里的姑娘那么多,他完全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