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晓桐现在得分怎么样？”
“额……”这有目共睹的事情，却让戴教练一时语塞。“还好吧。”
“好个屁！”徐教练已经开始有些急躁了，“全场比赛就进一个球，没助攻没抢断没篮板，你跟我说还好？”
“这不是还进了一个嘛！有进球就好说。”
“数据呢？你准备让全体考生看着这样的比赛再给他个高分？”
“那……不然呢？这有什么的？”戴教练好像并没有把这当成一回事。理所应当的事情，自然不需要多去解释。
而且跟谁解释啊？跟这些考生吗？
自然有办法的嘛！
“唉！真的是脸都不要了吗？”徐教练摸了摸自己的老脸。“事情不是不可以这么办。但是这么办，不漂亮。郑校长可是要脸的人，而且你也看见了，蒋副主席亲自来了。你觉得，硬塞一个分数，他们会咋想。”
如果只是说这些考生的问题，戴教练是不在乎的。
因为这些考生再怎么闹也不会影响到他的工作与评级。
但是涉及到上面，还真不太好说。
做领导的，就是要把事情做的干干净净、漂漂亮亮。
做得不干净，不漂亮，就不如不做。
戴教练沉吟半刻。
“所以你的意思是？”
“很简单。不是包晓桐打球不好，这是大家的共识。对吧？”
“对的。”
“现在评分和数据都比较低，是因为他的对手是一个女孩子。包晓桐很有绅士风度、骑士精神，不愿意欺负小女孩，对吧？”
“没错！还是徐教练比较了解包公……”戴教练听见这个老顽固——徐教练，突然站在包晓桐的角度说话，恍惚中就把他当成自己人了，差点跟着说出包公子，但瞬间反应过来，立刻改口，“包同学。”
徐教练白了戴教练一眼，接着说道：“如果，让包同学跟乔丹丹在一个队里，包同学是不是就不用忌讳乔丹丹是女孩子的身份了？”
“嘶～”戴教练恍然大悟地深吸口气，“有道理哦！这样包同学就可以放开手脚，进行考试了！”
“戴教练高明！”徐教练拍了拍戴教练的肩膀，有种老同志对小同志的肯定。
“那也不能让包同学换过去，这样太明显了。放心吧，徐教练，这件事我来搞定！”
戴教练不是蠢人，一点就透。听了徐教练一通分析，立刻想明白了其中利害关系。转身就跑向李教练。
徐教练对刚刚自己的这套说辞也是很满意。
给别人提建议的时候，利益最大化，一定是自己。但提建议的角度最好是别人。
这样，别人更容易接受自己的建议，从而达到目标。
现在难题就交给戴教练了，自己既不用出面干预比赛，落下口舌，又能顺利地完成任务。
风险是别人的，利益是自己的。
这就是沟通的魅力啊！
“哔～换人，乔丹丹与王小甲互换！”
戴教练跟李老师的沟通显得顺畅很多，只是一句话，李老师就老实照办。
但换乔丹丹，这个主意绝对是戴教练想出来的。
本来，乔丹丹和徐教练都是想着让包晓桐换到这边队伍。
戴教练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多年的教学经验告诉他，绝对不行。
这样做的话，会遇到很多问题。
一、如果包晓桐不愿意呢？
这个孩子是个愣头青，前面没有跟他沟通过其中的利害关系，万一这个小子不配合，计划就失败了。
即便现在有时间跟他沟通，这个小子也体会不到这种良苦用心。
谁小的时候，没一点骄傲呢？
二、万一后面有考生来诟病中间换人的问题呢？
那也是乔丹丹和王小甲两个人的事情，去查他们，出了事，着了火，也跟包晓桐没有一毛钱关系。
回到学校考试的层面——只是我们想看到考生更加多面的表现——这样的临时调整也有合理的解释。
三、差了那么多分，能追回来吗？
这……监考老师说比赛没结束，就没结束；裁判说罚球，就是罚球；最终解释权在手。
好啦！这样简直完美！
但是场内的所有考生都不能理解，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操作。
“为什么换人啊？”
“还可以换人的吗？”
“乔丹丹换过去是什么意思？”
“让她去帮包公子得分的吧？”
“不应该啊！要分数的话，把包晓桐换过去不就好了，分数直接就有了。”
“迷之操作。”
乔丹丹也没想明白为什么要这样换人。但，不管怎么说，这样自己就能传球给包晓桐啦，就能拿到助攻分，也能奔着满分前进了。
于是，她没再犹豫，快速地走向王小甲。
王小甲早就放弃了思考，一向逆来顺受的他，习惯听从指挥安排。
在他眼里，这样的改变也没什么区别，反正只要包公子拿高分就行了呗！
王小甲脱下临时的球衣背心交给乔丹丹，转身就要走。
“小甲！”乔丹丹接过背心突然叫住了他。“你叫小甲没错吧？”
“嗯，怎么了？”小甲一脸狐疑地看着乔丹丹。
“你很棒！真的。”乔丹丹对着王小甲比了一个大拇指，转身就跑远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对着这个人说出这样的话。
或许，她在王小甲身上看到了章瑜的影子吧？
乔丹丹换上王小甲的背心，站到场上。
“好啦！开始吧！”
乔丹丹很有自信地对着众人喊出这样的话，可是队员们却都报以嘲笑。
“你看她穿的背心……哈哈哈哈！”
“那是连衣裙吧？噗！”
“喂！小甲，你女儿偷穿你的背心！”
“小甲，你什么时候生了个女儿，也不告诉我们！哈哈哈哈！”
“小朋友，几岁啦，叔叔给你买糖吃！”
“出来玩，要注意安全哦，哦，你也带着爸爸给你的安全帽呢！哈哈哈哈！”
言语越来越尖锐，越来越难听。
乔丹丹还以为换了位置，这些人渣能收敛一点，不那么针对自己了。
没想到十几岁男孩子的惊人破坏力，从言语上就足以摧毁一个人。
好吧，既然这样，那也别怪姑奶奶手黑了。
乔丹丹，把背心长出来的部分，在肚子前面，用力地扎出了一个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