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莫愁从定海侯府出来时已经天色渐晚,夜晚的京城一如既往的热闹,春寒料峭,天上一轮明月高悬,街边酒楼里的旌旗迎风招展,要不是时机不合适,真想拉着莫愁进去喝一杯。
在那灯火阑珊、人声鼎沸的夜幕之下,我宛如一叶孤舟,漫无目的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夜色中一股难以抗拒的食物香气悄然弥漫,那是烧烤摊上炭火与油脂交织出的热烈,是小吃摊前热气腾腾的包子散发出的温馨与家常。
我想这就是我梦寐以求想过的生活,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不是整天戴着一副假面具在阴谋诡计中周旋,不是困在四方天地从一个小院到另一个小院,不是嫌弃良母,为了丈夫儿女殚精竭虑,失去自我。
忽然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人群纷纷向前移动,我与莫愁不明所以不知发生了何事。
听到了从我们旁边经过的人的谈话声。
“今晚醉香楼的窈窈姑娘要抛绣球选她的第一位恩客人。”
“王兄也要去凑波热闹?”
“当然要去了”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远。
我问莫愁:“窈窈是谁?”
莫愁平日除了贴身保护小姐的安全还打探京中的消息,道:“一月前醉香楼举办了三年一度的花魁大选,花娘窈窈拔得头筹,成了醉香楼新一任的花魁,看来今晚是窈窈姑娘的出阁夜了。”
“走,跟上他们,我们也去凑热闹。”
“可是小姐,天色很晚了,再迟些恐怕府门斗要锁了。”
我不以为意道:“怕什么,不是还有你吗?你武功那么厉害带个人翻个墙算什么?”
莫愁:“......”小姐,我勤学苦练武艺是为了带您爬墙用的吗?
我才不管莫愁的心中是怎么想的,自顾自地朝醉香楼走去。
醉香楼前,人群如潮水般涌动,密密匝匝地围了一圈又一圈,热闹非凡,仿佛连空气都因这份热闹而沸腾起来。
只见醉香楼二楼的围栏边,一抹不同寻常的身影悄然独立,那是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轻纱如薄雾般轻轻遮掩着她的面容,只留下一双秋水般明眸。
微风拂过,吹开了女子的面纱,露出了那细腻如瓷的肌肤上,一抹淡淡的绯红,宛如初绽的桃花,在夜色中更显娇艳欲滴。她的发丝如墨,轻轻垂落在肩头,随风轻舞,围观的众人无不为之倾倒,纷纷投来惊艳的目光。
就在这时,楼上那女子的目光向我看来,我抬头迎上那目光,四目相对间,,一股熟悉感笼上心头。
这样的目光似曾相识,就在我愣神思索间,忽见楼上有什么东西朝我站的方向砸来,莫愁一把将迎面而来的东西抓住,打开一看,是一方手帕上包裹着一块点心。
起初这东西还引起了一阵骚动,待周围人都看到了我手中的糕点时都兴致缺缺地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等着窈窈姑娘抛绣球。
待没人注意我时,我打开锦帕,只见锦帕上绣着一首诗。
春色关心万种情,酒杯聊寞可怜生。
折花比对佳人面,把臂相同觉命轻。
确定了,这人就是与我从小在夜枭的细作营一起长大,互相看不顺眼,暗地里相互使过绊子的死对头——红螺
“走,我们回吧。”
“小姐这热闹还没看呢?你不想知道花魁娘子的绣球最后抛给谁了吗?”
“不想知道。”
抛给谁了?肯定是抛给在场出钱最多的或者权利最大的人了呗。其实醉香楼私底下早已选好了接绣球的人,之所以在众目睽睽之下来这一出无非就是搞一个噱头,打响花魁的名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