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越和陆沉星从宋雅那里出来以后，又匆匆往韦家跑。
韦母一看到他们两个，气得就想把门关上，“你们两个，还回来做什么？”
陆沉星手压住门，就听到后边的沈清越悠悠说道：
“妈连家门都不让女儿进啊，亏我还带回来好多东西。”
沈清越声音很大声，丝毫不怕左邻右舍听见。
韦母最怕隔壁那八卦的老婆子听见，连忙把两人拉到家里来。
“你们啥时候回去？”
“妈，我们都不急你急啥？就这么不愿意看见我？”
韦母看见陆胤这模样，心里有些打鼓，“那你们过来干嘛？”
“噢，是这样的，我们快回去了，来找两个大袋子装点东西，还有，你不给我们带点东西过去给你的亲家母吗？”沈清越臭不要脸地说道。
韦母一听他们要回去了，刚松了口气，又听到她说拿袋子装东西，眼睛瞪大。
“你们拿了大伯家这么多钱，还找我们拿东西？”
陆沉星跟着沈清越臭不要脸道：“当初小越下乡你们什么都没给，啥都是借人家的，这不都要还的吗？”
“还是说，妈想让我们自己拿？别的不说，我工作的时候上交的那些钱，80%都要给我还回来！”沈清越接着说道。
“一个月二十五元，我工作了两年五个月，算下来就是725，我全部上交给你们了。
还有补贴那些我就不说了，除去我平日里的花销，这些钱你们大多数都花在韦家宝身上，所以我要求返还80%，算下来就是580，这不过分吧？”
沈清越说得有理有据，把韦母噎得说不出话来。
直到韦父回来了，韦母才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
他们不耐烦地又重复了一遍，还没说完呢，就听见韦父大声地呵斥道：
“真是胡闹！平日里你吃喝拉撒不是钱？你吃穿住行不是钱？”
沈清越反驳他，冷冷开口：“我记得房子是厂里分配的，不花钱。
我平时吃饭，你们从不给我留早餐，午餐我是在厂里头吃的，晚餐就是回来吃你们的剩饭剩菜。
衣服也没买过新的，被子里的棉花都是多少年前的，结了块。
还有很多很多事情，需要我一一列举出来吗？
再说了，我自己的工资，放在我手里，我完全可以过得很好，你们强迫我上交工资，又要贪图我的彩礼想把我随便嫁出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心思。”
沈清越的声音有理有据，韦父指着沈清越，气得发抖，“你……你这个不孝女，竟敢这么跟我们说话！”
沈清越冷笑一声，“我早就受够了你们的偏心和不公。今天，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如果你们不给，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韦父和韦母对视一眼，显然有些害怕，想到那天大哥家发生的事情，他们知道沈清越是认真的。
他们还想挣扎一下，声音软了下来：“小越啊，你也知道我们把你养大不容易，何必跟家里人这么斤斤计较呢？家宝也是你弟弟……”
沈清越打断他们的话：“别跟我打什么感情牌，这些年你们对我怎么样你们心里有数，难道你想我拿着大喇叭到你们厂门口拉横幅吗？”
见她始终油盐不进，两夫妻也歇了心思。
最终，韦父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我们会把钱还给你。”
韦母跑回房间，从角落里拿出一小沓钱票，递给沈清越。
沈清越接过钱，数了数，“数目没错。还有，去给我拿两个蛇皮袋，我要装点东西回去！”
沈清越像个地痞无赖似的，见什么好吃的就往里塞，顺手把韦父的一瓶好酒给放进去。
韦父哪能就这么坐视不管，他气急败坏地开口：“停手！你可别欺人太甚！”
沈清越也不想把人给逼急了，转头就跟他说：“今天开始，叫你最后一声爸了。我现在户口也不在你名下，从今天开始我跟你们韦家人毫无瓜葛，以后你们也别主动凑上来！”
韦父不耐烦地赶人出门：“快滚，以后你也不是我们韦家的人！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沈清越带着陆沉星离开韦家，丝毫不介意后边的人骂骂咧咧的声音。
她开心地把东西收进空间，又带着陆沉星走了好长一段路，最后来到城尾的一座破烂小土房面前。
她看向陆沉星，有些哀伤地开口：“旁边的房子是我外婆的老屋，已经没人了。这个房子是我外婆的朋友，一个很好的奶奶，不知道她还在不在。”
小土房的墙壁裂开了几道裂缝，上边是破旧的瓦片，房子也就一个房间的大小，前边是年久失修的木门。
此刻正敞开着，明明外边很亮，可屋里因为没窗户，显得昏暗无比。
“秦奶奶？”
沈清越叫了一声，没人应。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又叫了一声，里边有位老人，耳朵似乎听不太清楚，直到她们进来了，她才发现。
“小越？”
秦奶奶睁开眼睛，勉强能看清楚。
“秦奶奶，是我！”沈清越眼睛有些酸涩，没想到离开外婆后，当年还神采奕奕的亲奶奶竟然变成了这个模样。
她记得她有两个儿子，可如今自己亲娘一个人住在这偏僻的城尾，竟然没一个人愿意照看。
屋内东西很少，一张破旧的床，结了块的黝黑的棉被，一个小凳子，煮东西的陶瓷罐。
见沈清越的目光，秦奶奶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发白的头发，“小越一眨眼都长这么大了呀？还记得回来看奶奶。”
沈清越眼眶红了，颤着声音道：“几年不见，怎么这样了……”
秦奶奶叹了口气，也不想跟小姑娘说家里这点破事，只好解释道：“年纪大了，身体也没有原来这么好了，奶奶这里有些寒碜，小越可别介意啊。”
也是，老人年纪大了，吃又吃不饱，穿又穿不暖，还没人照顾。
沈清越抹了抹眼角的眼泪，给奶奶介绍道：“秦奶奶，我结婚了，这是我的丈夫陆胤。”
秦奶奶连连点头，“真不错，一表人才的。看到小越你幸福，等奶奶我去见你外婆的时候，我就放心了。”
沈清越被她这话弄得差点要哭出来，是这具身体发自内心的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