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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宰相府老夫人的寿宴已经过了三日,今日晴空万里,谢小安出门时特地拿了一把伞遮阳,没想到的是天空下起了太阳雨。

    此时谢小安正坐在马车内从国公府往铺子去,听着一阵哗哗雨声,谢小安揭开帘子一角看了一眼,这雨下得有些急。

    “老吴,先避雨!”

    老吴就是车夫,听着她的话连忙将马车往一旁的棚子处驾去。

    “驾!”

    今日谢小安只带了六银出来,过了一刻钟左右六银看了一眼:“这雨下得又快又急,没想到只下了这么一会儿便停了。”

    谢小安颔首之后听着外面有嘈杂声,揭开帘子一看:“有彩虹!”

    当即她便带着六银下了马车,站在街上往远处眺望,只见一道绚烂彩虹悬挂在天边,引得街上行人皆停驻观看,有不少小孩发出惊叹声。

    谢小安看了一会儿,正准备转身上马车时却见到人群中一道熟悉的身影,是赵京墨。

    赵京墨今日出来办事,早在一开始他就发现了谢小安,见她眼底眉间并无抑郁之色,他心里也稍稍放了心。

    此时见谢小安发现了他,温润如玉的青年遥遥和她对视一眼,随后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

    谢小安礼貌一笑之后朝他摆了摆手告辞,随后便上了马车,赵京墨见她离去之后又望了一眼逐渐淡去的彩虹才往相反的方向去。

    谢小安到达铺子的时候漆匠已经忙了大半日了,见一切正常,她便带着六银去了不远处的一家食肆用午膳。

    食肆不大,里面有两三桌客人,小二迎上来给她报了店里的菜色。

    谢小安坐下后点了两个他家的招牌菜,又另外点了一个素菜一个汤和两碗米饭。

    “就这些。”

    小二:“好嘞!”随后他去了后厨传菜。

    谢小安打量了一下这家食肆,就是一般食肆的模样,装修没有什么新颖特别之处,倒也还算干净。

    很快小二的打着端盘来上了菜:“客官慢用。”

    谢小安对坐在对面的六银道:“吃吧,尝尝味道如何。”

    六银应下之后见她动筷之后才开始吃,谢小安尝了尝,说实话,味道一般,不过她不挑食,临近午时她也饿了,填饱肚子后谢小安叫来小二结账。

    这顿饭花了一共五十文,谢小安问过了,也就是那两道荤菜花了将近三十五文,一道鱼汤十文,素菜便宜,五文钱。

    问过之后谢小安对于定价心里也有了数,将钱付了之后出了食肆往马车走去时她才问:“你觉得味道怎么样?”

    六银跟在她身后回道:“味道一般。”

    “和我做的菜比起来呢?”

    这下六银回答得很快:“没有您做的一半好吃。”

    这是实话,正值午时,这又是夏日,纵使谢小安穿了冰凉透气的露寸纱也不管用,还是很热,再加上刚刚吃完饭,谢小安便有些犯困。

    到了马车边谢小安对老吴道:“去奴隶市场。”

    之后她便上了马车,没有被阳光照着她才好一些,六银见她犯困:“主子,靠在奴婢肩上睡一会儿吧。”

    谢小安却道:“马车宽敞着呢,我们各占一边,都休息一会。”

    说着也不管六银,自己便开始瞌眼小歇起来,她实在是困。

    六银却是没睡,拿起扇子轻轻的给谢小安扇了起来。

    等到了目的地之后谢小安也睡得差不多了,六银轻轻唤她:“主子,到了。”

    谢小安迷蒙睁开眼,接过六银用冷水打湿的手帕擦了擦脸之后精神也回来了。

    整理了一下衣着她便下了马车,看向这奴隶市场的大门,当初原身便是在这里被父母卖的,幸好遇上了国公府出来买丫鬟的管事才逃脱了被卖到青楼的命运。

    这也是原身就算做烧火丫鬟也非常卖力的原因,只是她不善言辞,沉默寡言,只知道卖力干活,加上长期营养不良,这才会一病不起。

    谢小安迈步进去,里面的管事便迎了上来:“这位夫人想买什么样的奴隶?”

    “先带我去看看罢。”

    做生意的人眼尖,见谢小安穿着不凡就知道她是大客户,忙将她带到关着奴隶的牢笼前。

    谢小安打眼望去,一眼便瞧见了一个脸颊很瘦,眼神怯弱的小姑娘。

    管事见她的视线看着那处,在旁边为她介绍:“这个丫头今年十二岁,前段日子被兄嫂卖了,别看她瘦,干活很厉害的。”

    笼子里的小姑娘正缩在角落里,市场每日来挑选奴隶的人很多,今日她听着管事的介绍却没听到对方的说话声,小姑娘不由抬头望去。

    她看见了一位长得很好看的夫人,那夫人很是年轻,面容温和,小姑娘心里不由燃起一丝希望,若是能被这位夫人买走便好啦。

    可是随即小姑娘心中的希望便被泼灭了,因为小姑娘看见那位夫人身上的纱裙裙摆层层叠叠的绽开,她转向了另一边。

    谢小安看向了另一边一个五大三粗的妇人;“她多少钱?”

    管事比了个十:“她力气大,十两银子。”

    谢小安又问:“有没有厨艺好的?”

    管事指向一个少年:“有,这个以前在酒楼做过学徒。”

    那少年长相清秀,双眼清明,见谢小安看过去他局促的抿了抿唇。

    谢小安:“他为何被卖?”

    管事的轻咳一声低声道:“因他的长相,在酒楼做事被一显贵纨绔瞧上,想要强了他,他誓死不从,便将人打残了,此事闹到了官府,将他贬为奴隶。”

    谢小安蹙眉:“那纨绔呢?”

    管事叹气:“本来那纨绔想要这人死的,可官府的人不允,只说事起有因,罚他赔纨绔的医药费再打三十板子,可纨绔家势大,动了关系施压,官府的人无法,只能将他贬为奴隶保他一命。”

    这人是个麻烦,那纨绔家会因为他被贬为奴隶就放过他吗?不会。

    谢小安转了身:“我要女子。”

    笼子里的少年失望的垂下眼睫,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小狗,谢小安余光瞥见了,当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