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就好。”黎宸歌点头带着众人朝里走去,一路上都有官员和宫人朝黎宸歌打招呼,特别是那些小宫女,眼睛都快黏在黎宸歌身上了,大多都含羞带怯的行上个礼,为了向黎宸歌搭话,顺口询问道:“黎将军,这位是您的妹妹吗?长得可真好看!”
“谢谢漂亮姐姐。”黎思月眉眼弯弯,“两位姐姐也很好看哦!”
但总的还是让她很不爽就是了。
皇宫内管制森严,加上入了冬,除了看人就是看人,要么就是看高高的宫殿。黎思月左右看了会儿就开始打哈欠了,难怪赵轩胤性格那么闷,要让她在这地方生活个七八年的,保不准儿憋出个毛病来。
也不知走出去多久,终于,一道月亮拱门出现在面前,里面宾客声繁杂喧闹,太监宫女们一水儿地在门口迎接着,想来这里就是大臣们献礼的地方了。
黎天寒朝黎宸歌颔了颔首:“你带着她去吧,我带他们去进礼。”
黎思月一脸奇怪:“大哥哥,你要带我去哪呀?”
“你不是想见五殿下吗。”他笑起来:“他现下在冯淑妃娘娘那,特意让我过来接你。”
冯淑妃!
黎思月是听过关于这位的传闻的,知道这位定然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朝后缩了缩脖子:“那……轩胤哥哥现在应该在准备宫宴吧,要是我过去打扰到他,淑妃娘娘会不会揍我?”
黎宸歌笑得更温和了:“不会,淑妃娘娘很好相处,不会欺负你的。”
这番话可算让黎思月放下心来,她跟着黎宸歌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对赵轩胤新认的这个便宜娘亲好奇极了。
她虽然不太懂朝政之事,但黎府的下人们都在讨论,她也难免往深处去想。赵轩胤一直不受宠,皇帝突然给他安排个权大势大的娘亲,为的是什么呢?
冯淑妃性子喜静,是以宫殿也住的很远。也不知走出多久,等周围的宫人越来越少,终于有一座巍峨的宫门出现在面前。
树木葱茏,假山池水,宛若不食烟火的人间仙子,让人一眼便觉得冷清。
门口修剪枝丫的宫女见黎宸歌来了,赶紧说道:“还请黎将军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回禀了娘娘!”
说罢便匆匆地去了。
黎宸歌知道黎思月是个聪明知礼的孩子,但这是她第一次进宫,担心她不懂规矩被冯淑妃迁怒
,于是蹲下来柔声细语道:“一会儿见了淑妃娘娘,你还是同往常一样表现便好,只是宫中人多眼杂,难免有好事的寻你的岔子,你得小心。”
黎思月小鸡吃米似的点点头,黎宸歌看了她那双小鹿眼好一会儿,终究还是妥协了:“算了,一会儿我同你一会儿进去。”
虽然赵轩胤来冯淑妃这里过的还算不错,可冯淑妃突然把黎思月叫到这里,根本不知道是敌是友。
这个时候,方才去报信的宫女回来了:“黎将军,黎小姐,娘娘已经得到消息,正候着你们进去呢~!”
黎思月虽然没有多紧张,但在这种氛围烘托之下,还是紧紧抓住了黎宸歌的手。这院子有一处人工开凿的小池塘,里面的锦鲤长得极好,一个个吃得胖墩墩的,在里面悠哉悠哉地打着盹儿。
除却池塘之外,院子最边缘还空出来一小块练武场,边缘用木架放了两柄长剑和明晃晃的长枪。
黎思月默默地收回视线。
进了大殿,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正中间徐徐燃烧着的熏香,以及端坐在上首的女人。
黎思月还没来得及细看,便见旁边黎宸歌恭恭敬敬行了
个礼,高声道:“微臣黎宸歌,叩见淑妃娘娘!”
于是黎思月也跟着奶声奶气地学:“臣女黎思月,叩见淑妃娘娘!”
“噗。”冯淑妃旁边的大宫女第一个没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娘娘您瞧,这黎四小姐当真如五殿下所说,是个乖巧可爱的人儿呢~”
冯淑妃却并未急着表态,而是对黎宸歌道:“黎将军同本宫也是旧相识了,不必如此拘泥于礼节,带着四小姐一块坐吧。”
随后轻轻招了招手,立即有宫女把凳子摆在了他们身后。黎宸歌不敢怠慢,又带着黎思月恭敬地谢了礼,这才扶着她坐到椅子上。
这光是椅子就已经有黎思月的下巴高了,她小屁股不安分地在上面挪啊挪啊,终于寻到个舒服的位置,将爪爪放在膝盖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目视前方,开始正襟危坐。
那大宫女又笑了。
她笑就笑吧,关键旁边的冯淑妃也不生气,仪态优雅地饮着茶,目光在黎思月身上打量着,随后道:“黎家丫头,你今年几岁了?”
黎宸歌不好替她作答,于是黎思月转过头去,乖乖巧巧地答了一声:“回娘娘的话,臣女
现在三岁,还有三个月就满四岁啦!”
借此机会,她也终于看清了冯淑妃的长相。她穿了一身藏蓝色的宫装,这颜色将她整个人衬得肤白如玉,可又和那些娇娇贵女们不太一样。美倒是美,只是她眉毛上扬,颧骨高耸,在正红色的朱唇映照下,凌厉得让人不敢直视。
她身上仿佛有种与生俱来的气质,就连坐姿都板板正正,让人挑不出丁点毛病。
这一看就是将门世家,气度举止,都是其他世家女子学不来的。
见黎思月满脸好奇地盯着自己看,冯淑妃唇角微微勾了一下,而后将茶杯放了下去:“你不怕本宫吗?”
黎思月一脸奇怪:“娘娘又不会吃人,月月为什么要怕娘娘呀?再说了,月月还是头一次看见娘娘这么好看的人,连看都还看不够呢!”
冯淑妃愣了一下,她出身将门世家,从小跟着父亲泡在校场,全身皮肤都晒得黑黑的,还有着股市井间的小子气。
虽然她母亲生的美貌,可在父亲这个莽汉的影响下,她相貌非但没有往优势发展,还让别人觉得她像极了母老虎,连抬头望她一眼都不敢,又何来夸赞之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