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洲没有说话,下颌稍抬,淡淡笑着等待许迎亲口介绍他的身份。
男人之间那极微妙的暗流涌动,令许迎蹙了蹙眉尖。
她沉默了一瞬,继而得体的答道:“他是陈敬洲。之前在彭总的度假山庄,你们碰过面的,忘了吗?”
“……”
许迎话音才落,身旁男人握着她的力道便倏然收紧了几分。
手骨一痛,她下意识地想抽回。
江年这时礼貌的弯了弯唇,像终于想起了什么似的:“原来是陈总啊。”
语气微顿,他暗含深意道:“度假山庄的事儿想不起来了,但我认得首富陈家,也记得每一个人的名字。”
“陈总,你好。”说话间,江年主动地向他伸出了手。
陈敬洲思索几秒,这才松开了许迎,正要回握时,旁边抢救室的大门终于被打开。
主刀医生摘下了口罩:“江国海的家属在不在?”
江年立刻被转移了全部的注意力:“我是江国海的家属!”
他连忙过去,紧张的询问:“我爸他怎么样了?”
“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之后会转到重症监护观察一段时间。”医生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目前来看一切情况良好,你放心吧。”
江年闻言,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有了那么一丝丝的放松。
他抬起手摁了摁眉心,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医生少不得又嘱咐一句:“不过还是有必要提醒家属,像你爸这样的状况,以后要是再乱喝酒不顾及自己的身体,那我们做医生的也束手无策了。”
“今天是个意外…”江年低着头,微垂的眼眸有些黯然,沉声说:“以后我会更仔细的监督他的。”
江年最怕父亲出事,他今晚也是很失态,所以才给许迎打了那通电话。
在这座城市,他最熟悉的人,除许迎以外,就只有陈娅。
人在最脆弱无助和恐惧的时刻,总会下意识向身边人求救。
难道要他去找陈娅么?那不可能。
现在听到父亲安好,他也终于平静了些,回身望着许迎笑了下,说:“迎姐,谢谢你今晚来陪我。”
“你爸爸没事就好。”许迎语气温和,说话间朝江年走近了一步。
陈敬洲见状,也沉默的跟上一步。始终与许迎保持着最亲密的距离。
许迎对江年的态度虽然温柔,但其中也藏着几分疏离与客套,说道:“之后是不是还要办理住院?我们陪你一起去吧!”
“我们”
这两个字,令江年唇角的弧度僵了僵。
他正要开口回应,陈敬洲的手机忽然在这时响了。
陈敬洲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目光与许迎对视,点了点头,没有阻拦她的意思。
他一边接起了来电,一边默不作声跟在两人身后。
倒是把正房的派头拿捏的游刃有余,不拆许迎的台,又无时无刻不在宣告主权。
这让江年心中无比愤懑,可人是他招来的,他即便再恨陈敬洲,也没法在许迎面前表现出来。
离开医院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了。
陈敬洲自接过那通电话起,就沉默少言,神色也显得有些凝重。
回到车上,他没再紧追着许迎和江年的事儿不放,而是将车子调转方向,上了另一条路。
许迎察觉到,忍不住问:“这好像不是回乐园小区的路…你要带我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