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番来,是看到了她让侍卫将刀子戳进人的手里,竟然是毫不犹豫。看到她痴迷眼神,他有理由怀疑,如果不是她年纪小,可能这把刀就是她亲手刺进去。
他本意是要劝她归正的。
可,看到她瘦弱的身躯,眼中闪过的自嘲和愤恨,谢吟风突然说不出话了。
她明明应该在父母身边承欢膝下,受尽宠爱,此刻没有父母庇佑的她,却不得不以自己的方式,来保护自己。
郡主,在平常人眼里看来,是高贵的身份,衣食住行自是不必担忧,还会处处受人敬仰和尊敬,而这些词,似乎与眼前的人毫不相关。
宫里的人,都欺负她吗?向来果断,只醉心查案的谢吟风自己都没发现,他对这个只见了一面的女孩,生了一丝心疼。
她似乎还很讨厌自己?
女孩眼底生出寒意,“哥哥怎么不说话啊,你是在同情我吗?”
谢吟风沉默,算是默认。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如这样,哥哥今日就当没见过我,我也不曾见过哥哥,如何?”
她拉低尾音,带着一丝危险,一脸童真,“否则的话,我保证,哥哥不想我总是去打扰你的。我虽然做不了什么,却能让你什么也做不了。”
又威胁他。
往日里,若是牢狱中的犯人在他面前,要么被他瓦解的分崩离析,要么被他的狠厉吓到,所再有冥顽不灵,口出狂言者威胁他,他一定赏他一顿辣椒水皮鞭。
此刻,他拿眼前的人毫无办法,打不得骂不得,第一次犯起了头疼。
说完,木千棠便要转身离去。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与自己的距离拉近,他能近距离的看清女孩的整张小脸,此刻眼神中满是惊恐愤怒。
她的手腕也好细,好像他轻轻一握就断了。
手中的灯笼被这动作带起,晃动的光清楚的落到两人的脸上,接下来,谢吟风说出的话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我可以保护你。”
木千棠也被他惊着了。
男主是不是有病?
臭流氓!臭变态!敢抓我的手!
谁用你保护?
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想起自己的人设,眼中立刻泛起寒意,却甜甜的一笑,“我可是灾星,哥哥,你知道吗,靠近我的人,都会很倒霉。不过,更倒霉的是,就是被我这个灾星盯上。”
谢吟风见不得她这样的笑,心脏隐隐作痛,面色沉静,“我不信这个。”
“你信不信有什么关系?他们信啊,这皇宫里的每一个人都信,你信不信重要吗?你能让他们放下对我的偏见,让我过正常的生活吗?”
他能吗?
成见是人心中的一座大山。
看他答不上来,木千棠趁机甩开了他。
“我根本不需要你的保护。”
空间里判判对着男主的灵魂和身体扫描了好几遍,满脑袋问号,“这男主也没被夺舍啊。”
木千棠,“如果被男主保护,和被监视有什么区别,得赶快甩开他这个大麻烦。”
她后退了数步,眼神往后面一处看去,旋即勾起嘴角,“再过来,你就惨了。”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阿尘武功很厉害,他不会有事,我也不会有事。”
此时一名男子从房顶一跃而下,来到木千棠身前,一把剑横在身前,呈保护的姿态。
谢吟风见他回来,诧异他轻功之快,却并没有被他吓住后退。
周尘也在打量这个陌生的少年,看郡主的态度,刚才躲在暗处偷看的人应该就是他。
“阿尘,我们走。”
这次,谢吟风是留不住人了。
就在周尘带着木千棠跳上房顶的时候,他突然问道,“他们信不信,对于郡主来说,重要吗?”
木千棠回头,带着几分疑惑,最后也没有回答他,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谢吟风望着她们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判判,男主这是要干嘛,他想感化我?”
“不知道啊,剧情里没说这个。可能他就是觉得,你活的太不容易了,不想你长歪?”
“谁要他感化,这个世界的任务,难道就要毁在男主的手里了吗,以后坚决离男主远一些。”
判判看了看靠近男主增加上来的恶魔人设值,又看了看这男主留下的破印象,唉声叹气。
“不过,男主是这样多管闲事的人吗?”
在他的眼里,她做的无非是报复了一个欺负他的刁奴,不应该对她这个有灾星恶名的郡主感兴趣。
正常人应该离她远远的才对。
“应该,不是。按理说,男主从小立志,要破解天下奇案悬案,一路走来,最终被皇帝重用成为一代权臣。可以说,他只对案子感兴趣。”
判判也不理解,他对于男主的了解是资料上给的,只有一些大致描述,具体细节它并不清楚。
它看了看关于男主的资料,想了想,把它扔到了光屏的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
清辉阁。
换下了夜行服,木千棠将匕首擦干净,“阿尘,辛苦了,早点休息吧。”
周尘不放心地问,“郡主,刚才那个人……”
“阿尘是在担心他会说出去吗?”
“他没有证据,拿我们没有办法的。就是可能,我们被他盯上了。”
“但,他没有在我们动手的时候出手,就说明他不想揭发我们。”
“属下最近,会多注意他的行踪。”
“不用担心,月牙那里还有很多穿肠烂肚的毒药,他若是乱说话,就毒哑他的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