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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溶月左右环顾,为了不惹人注目,孟行止和凌苍明面上都没有带几个人。

    随行的侍卫亦在外等候,并未进来。

    眼下凌苍带着刘公公,孟行止身后跟着长风,加上她,也才五个人。

    对方七八个人,个个身材高大,肌肉结实。

    表面看上去,对方随便一个人,一手就能捏断他们的脖子。

    周遭的客人见状,已然默不作声地拉开跟他们的距离,生怕被殃及池鱼。

    凌苍泰然自若地坐在椅子上,狭长凤眼淡淡地看向大汉几人,眼神透着阴鸷森然。

    孟行止亦面不改色,站在溶月身边,不动声色间护她周全。

    察觉到孟行止的动作,凌苍忽而轻笑一声,眼中乍然露出一抹杀机。

    “欺男霸女之辈,安敢造次。”

    他声音很轻,可轻飘飘地传到几人耳中,却带着无形的压迫感,让几人倍感压力。

    尤其是被刘公公一脚踹飞出去的大汉,见到笑眯眯的凌苍,感到头皮发麻,浑身发软。

    可狠话已经放出去了,几个大汉也不好意思退缩,只能故作镇定地对上几人,攥紧了拳头,随时准备动手。

    双方对峙,气氛剑拔弩张。

    掌柜和店小二吓得面色煞白,躲在柜台后面,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凌苍没了耐性,一抬手,刘公公便一个箭步冲了出去,直冲几个大汉而去。

    溶月看得眼花缭乱,只瞧见几个大汉接二连三地飞了出去,将客栈大堂砸得稀碎。

    掌柜的看着一张张上好的桌子化作碎片,心疼得捶胸顿足,眼泪都在眼睛里打转了。

    “我的桌子,我的客栈啊!”

    他悲怆地跺着脚,双手用力拍打大腿,哭得越来越大声。

    孟行止不动声色地睨了长风一眼,长风便会意后退,来到掌柜面前,放下几张银票。

    “足够你重新修缮整个客栈了。”

    掌柜瞧见几张银票,眼泪还挂在眼角顾不上擦,便兴奋地拿起银票,笑眯眯地说道:“够了够了,这些钱买我的命都够了。”

    此话刚落,凌苍便轻飘飘地回头,不动声色地看向掌柜,轻声道:“聒噪。”

    孟行止眸光微滞,负于身后的双手暗中紧握成拳,眸中透着几分冷冽。

    此刻,刘公公轻而易举地解决了几个大汉,他们狼狈地趴在地上,浑身淤青,疼得小声呻吟。

    刘公公却一脚踩在为首的大汉胸口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尖细,却带着无形的威压:“我家公子心善,不屑与你们计较,看你们欺男霸女,还嚣张至极,只废你一条手臂,以示惩戒,再被我们遇到,就不是一条手臂能解决麻烦了。”

    话音落下,刘公公双手成爪,狠狠抓向大汉的肩膀。

    下一刻,鲜血喷涌而出,大汉痛得凄厉惨叫,壮硕的身体不停地抽搐。

    溶月看得心惊肉跳,只见刘公公面无表情地废了他的手臂,将断肢随意扔在地上。

    “公子,处理好了。”

    刘公公回过头来,对上凌苍审视的目光时,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

    “公子,事情已办妥了。”

    凌苍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眼睛都没抬一下,刘公公立刻会意,来到掌柜跟前。

    “掌柜的,我们这些客人上门了,你们都不准备准备?”

    这话一出,掌柜的吓得一哆嗦,手忙脚乱地从桌子里面翻出来。

    店小二亦不敢犹豫,哆哆嗦嗦地跟着爬出来,笑得比哭还难看。

    掌柜惴惴不安地搓了搓手,来到几人跟前,道:“客……客官,你们要住店吗?”

    “嗯,住店。”

    刘公公面带微笑,笑意却不达眼底,“要几个上好的房间,再把你们的好菜都端出来。”

    “是,客官稍等。”

    掌柜的暗暗松了口气,强装镇定地向后厨走去,双腿却忍不住哆嗦。

    孟行止看在眼里,暗暗叹了口气。

    凌苍平日行事,常看心情,方才这掌柜拿了银子,乐得喜笑颜开,怕是扰了凌苍的心情。

    若他们平安无事地离开此处还好,若再发生什么事情,恐怕会对掌柜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思及此处,孟行止心情愈发沉重。

    然,凌苍忽而回头,似笑非笑地看向孟行止,眼神中透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晦暗情绪:“想吃点什么?我请客。”

    他在外面不敢暴露身份,只能自称为孤。

    可越是这样,跟在他后面的溶月等人越觉得心惊肉跳。

    一行人草草用过饭后,便各自回房歇息,明日一早还要启程。

    溶月洗漱过后,身心俱疲地躺在床上,揉了揉太阳穴,正准备睡觉,门外便传来长风的声音。

    她倏然坐起身来,轻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长风眉头都快拧成一团了,说道:“侯爷不太好,请姑娘过去看看。”

    她太阳穴狠狠跳了几下,暗叹孟行止做事太冲动,不要命了。

    她新配制的毒药重新换了一味药材,毒发的频率加快,且痛苦会增加。

    为了掩人耳目,孟行止当真毫不犹豫地服下了毒药。

    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孟行止面色惨白,冷汗淋漓的样子,她的心也跟着被不断拉扯,隐隐作痛。

    她不由得长叹了口气,翻身起床,带上药箱就出门,从长风身边走过,道:“走。”

    话音未落,她快步来到孟行止的卧房门口,推门而入。

    “侯爷!”

    见孟行止昏倒在地,溶月吓得脸色大变,忙大步流星地冲上前去,稳稳把人扶了起来。

    紧随其后的长风连忙上前帮忙,把孟行止扶了起来。

    二人面色凝重地将孟行止安放在床上,溶月立刻为他诊脉,发现问题还不小。

    他体内似乎不止一种毒,还有别的东西跟他体内的毒药性相冲。

    如此一来,对孟行止的身体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故而孟行止才会忍受不住,晕了过去。

    她不再多言,立刻脱了他的衣裳,手持银针,行云流水地落下一针又一针。

    密密麻麻的痛随着孟行止的身体蔓延开,本在昏睡中的他身体轻轻抽搐着,眉头都快拧成一团了。

    溶月紧抿着唇,绷紧神经,手上不敢出现半点差池。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溶月额头已然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