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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好戏开场

    冷静片刻,她才一步一步,缓慢地挪动到房门口,捧着药碗,轻轻打开房门。

    院子里,不愿离开的黄莺翘着二郎腿,扭着纤细的杨柳腰,单手撑着下巴,倚在石桌上。

    几个小厮远远站在庭院门口,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目光不断从黄莺和溶月之间流连。

    不怀好意的灼热眼神看得溶月几欲作呕。

    “哟!费尽心思往二爷跟前凑,还是伺候二爷喝了药就被赶出来了。”黄莺掐着嗓子,声音甜得发腻。

    溶月微微垂首,低眉顺眼,妥妥一颗软柿子,小声嗫嚅道:“同为奴婢,我可是夫人亲口承诺,给二爷准备的妾氏。”

    啪!

    黄莺扬手便给了她一巴掌,白嫩嫩的如同豆腐的面颊顷刻间便浮出一个巴掌印。

    又红又肿,她耳畔亦嗡嗡作响。

    被戳中软肋的黄莺愤愤不平地抬起手,圆润的指甲几乎要戳进她眼珠子,骂道:“没了侯爷给你撑腰,你算什么东西!说是妾,也就是个不受宠的贱婢,等我成了二爷的妾,再给二爷生下一儿半女,让你喝我的洗脚水,你都得乖乖听话!”

    赤裸裸的羞辱听得溶月眼眶发红,哪里还有方才狠厉果决的模样。

    晶莹剔透的眼泪悄然从眼角滑落,流过红肿的脸颊,最终在衣襟留下淡淡的泪痕。

    黄莺轻嗤一声,气势汹汹地撞上她的肩膀,大步流星地走进孟行易的卧房。

    “二爷~奴婢伺候您休息啊。”甜得发腻的声音再次从卧房中传来。

    而孟行易调笑的声音亦清晰地传了出来。

    几个小厮相视一笑,再看向低眉顺眼的溶月时,眼神变得愈发意味深长。

    “溶月姑娘,您长得这么好看,侯爷怎么没让你当个妾呢,还让你伺候二爷。”

    一个小厮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她,眼神中充斥着鄙夷。

    另外几个小厮嗤笑着,嘴里说着不三不四的浑话。

    溶月轻飘飘地扫了几人一眼,转头就走了。

    小厮见状,狠狠啐了一口,朝着溶月的背影骂骂咧咧道:“有什么好得意的,以后还不是二爷手底下的玩意儿,说不定二爷高兴,就把她赏给我们了呢。”

    话落,几人一哄而笑。

    刺耳的声音不断从身后传来,溶月镇定自若地向前走去,心中冷笑连连。

    笑吧,你们所仰仗的二爷已经没命了,大家的好日子啊,都到头了。

    黄昏时分,溶月正对着镜子,为受伤的脸颊涂抹药膏。

    忙忙碌碌,忽然被一声尖锐的惨叫声打破了此刻的平静。

    她手上动作一顿,心道:好戏开场了。

    片刻之后,她才敛了眸子里的冷意,佯装惊慌失措地前往尖叫声的来源。

    来到孟行易的卧房门口,就看到黄莺衣衫不整地跌倒在房门口,妖娆动人的小脸此刻布满了恐惧。

    几个小厮见状,忙上前去查看。

    却被黄莺一把抓住裤腿,哆哆嗦嗦地说道:“死了,二爷,死了……”

    几个小厮瞬间面色惨白,手忙脚乱地闯进去,只见孟行易赤条条地躺在床上,胸口毫无起伏。

    一个胆大的颤颤巍巍地上前试探他的呼吸,意识到他真的死亡以后,惊恐地后退了好几步,整个人狼狈地跌倒在地,说:“死……真死了……”

    几人面色更是煞白,大颗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

    他们皆是陈氏挑选出来照顾孟行易的,如今孟行易死了,他们难逃其咎。

    除非……

    几个小厮怨毒地看向门口面色惨白,几乎要昏死过去的黄莺,当即将她抓起来,准备送到陈氏面前告罪。

    长宁侯府大门口,整日都心绪不宁的陈氏迫不及待地下了马车,直奔孟行易的庭院。

    林氏和孟画凝相视一眼,便慢慢地跟在后面。

    孟诗婉见此情形,若有所思地回想在宫中的场景。

    似乎陈氏的脚步,被人不动声色地拦住了。

    心细如尘的孟诗婉隐隐嗅到几分不对劲,当即便飞快向孟行止的庭院而去。

    而当陈氏回到孟行易庭院时,几个小厮见了她,两腿一软,扑通跪在地上,整个人抖的不成样子。

    一向喜欢黏着孟行易的黄莺衣衫不整地倒在地上,面色惨白如纸。

    莫大的恐慌袭上心头。

    她几乎同手同脚地向孟行易的卧房走去,隐约间还嗅到了几分欢愉后的恶心味道。

    她的宝贝儿子孟行易,没了双腿的身体毫无遮掩地躺在床榻上,没有半点动静。

    不可思议的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便如同春天生长的野草,肆无忌惮地向上生长,缠绕着她的理智。

    “哪个不长眼的贱奴伺候二爷的,二爷都睡着了,也不知道给二爷盖好被子。”

    她故作镇定,却慢吞吞地走向孟行易的尸体,双手几乎颤抖地伸向一旁的锦被,最终落在孟行易的鼻子下面,试探他的呼吸。

    “易儿!”

    想来镇定自若的陈氏瞬间没了分寸,趴在孟行易跟前,一再试探他的呼吸和脉搏,结果都是一样。

    她绝望地看向门外,直勾勾地盯着庭院里跪着瑟瑟发抖的溶月,眼神冰冷骇人:“你来,为二爷诊脉,二爷定然是身体不适,假死了,快点给二爷治病!”

    溶月哭丧着脸,声音里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说道:“夫人,二爷真的……死……死了。”

    “胡说!”陈氏死死盯着她,眼神中充满怨毒:“我儿定会长命百岁,你这贱人竟敢诅咒我儿,来人,拖下去杖毙!”

    “这是怎么了?大老远就听到嫂嫂你骂人的声音了。”

    林氏甩着帕子,带着孟画凝踏进庭院大门,眼中还带着几分担忧。

    陈氏却置之不理,当即着人入宫请太医,一定要把孟行易救回来。

    见她如此心慌意乱,林氏和孟画凝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易儿怎么了?可是这几日太折腾,伤了身子?我看看。”

    林氏一边说,一边走进孟行易的卧房。

    陈氏这才手忙脚乱地为孟行易盖上锦被。

    然,他那一脸死相再明显不过。

    看清的林氏吓得惊声尖叫,道:“易儿,易儿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