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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保她平安

    溶月并未隐瞒,将孟画凝的脸有可能治愈的消息告知于林氏。

    “当真?!”

    林氏直愣愣地站在原地,瞪大双眼,胸口剧烈起伏,好一会才缓过神来,抓住她的手道:“你尽管去做,需要什么,我都给你找来。”

    “奴婢会尽力,但不保证画凝小姐能够完全康复。”

    话说到这一步,林氏也明白,她不想说得太绝对,以免后面让她们失望,便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尽力而为,从前那些神医,看一眼画凝,就打退堂鼓了,你是第一个愿意全力一试的大夫,溶月,谢谢你。”

    林氏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眼底早已蓄满眼泪。

    常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儿,终于有希望重见天日了。

    她怎能不欣喜若狂。

    溶月轻颔首,将另一个药方交给林氏,道:“请三夫人将上面的药材准备齐全,我明日来取。”

    “好。”

    林氏答应得爽快,殊不知其中好几味药都十分难寻,价值千金,这也是溶月不亲自去抓药的原因。

    花厅里,孟行止面色平静地看着上首的凌术,幽暗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抹冷意。

    “长宁侯,你要办的事情已经办好了,本殿体内的毒,能解了吧?”

    凌术阴着脸,随意把玩着手中扇子,眼睛却盯着孟行止,恨不得将他身上的解药全都拿出来。

    他这两个月遍请名医,均未查出他中的什么毒。

    然,每当他暗自庆幸,可能是孟行止骗他的以后,身体便隐隐作痛,四肢麻木,难以行走,须得躺卧整整两三日,才慢慢恢复。

    而孟行止每个月都会派人送给他一颗药丸,能够暂时压制他体内的毒性,不至于让他一辈子躺在床榻上等死。

    他堂堂三皇子,怎能被臣子要挟。

    今日前来,正是为了让孟行止解毒的。

    见他眼中几乎要喷薄出怒火,孟行止眼睛都没眨一下,拿出一颗百毒解,交于他。

    “三皇子殿下见谅,臣也不想对殿下出手,实乃性命攸关之事,臣不得不小心谨慎。”

    凌术立刻接过药,交给身后的黑衣男子检查,等那个男子点头后,他才把药吃了。

    待药效发作,他便感觉通体舒畅,手脚也愈发有力。

    再抬头,他看向面色平静的孟行止,眼底多了几分欣赏之色,“长宁侯手段了得,胆色过人,若能寻一位明主,必定前途不可限量。”

    孟行止明白,他口中的明主就是他。

    “三皇子殿下说得对。”他抬头,毫不畏惧地对上凌术满是算计的眼睛,道:“皇上便是臣心中的明主,臣定当竭尽全力,为皇上分忧。”

    此话说得掷地有声,满心期待的凌术却气得险些吐血。

    好啊,给他台阶他不要,如今太子愈发疯癫,其心狠手辣的事迹皆传到父皇耳中,父皇的身体,也每况愈下了。

    待到时机成熟,他凌术顺理成章地除掉太子凌苍,继承皇位后,第一个要除的,就是孟行止。

    孟行止太正直,外人皆以为孟行止嗜血好杀,甚至要对亲弟弟孟行易痛下杀手,其实不然。

    他所杀的人,是贪官污吏、奸佞小人。

    然,正因孟行止过于正直,很多事情都不能用他们想要的方式解决。

    凌术眸底掠过一抹冷意,“长宁侯对父皇忠心耿耿,若父皇知道了,定欣慰万分。”

    孟行止依然满脸淡漠,平静无澜地看向凌术,语气亦极为平静:“三皇子殿下谬赞。”

    凌术最讨厌他这副模样,当即便拂袖而去。

    目送他的背影彻底离开后,孟行止才回了书房。

    他上次给凌术下的毒会自动解除,为了牵制凌术,他每次给凌术的解药,才是毒药,服用后的一个月内,将会不定时感到浑身麻痹,身体作痛。

    一个月后,失了药效,凌术就会再来向他讨药。

    说到底,他能成功算计凌术,多亏了凌术怕死,更怕失去竞争皇位的资格。

    他敛了思绪,昂首阔步地向香堂走去。

    进门时,正遇见溶月捧着新鲜的瓜果香烛进来。

    “侯爷。”

    溶月福了福身子,俏生生的脸上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将手中的香递到他面前。

    孟行止拿起香烛,亲自为他母亲上香,见灵牌前的瓜果皆新鲜水灵,他不免多看了溶月一眼。

    “每日都来换?”

    溶月应了声是,当初孟行止将此事交给她,还免去她不少活计,她自然要尽心竭力。

    乖顺的模样落在孟行止眼中,宛若一只听话的兔子。

    清冷疏离的眼眸之下,悄然泛起了几分暖意。

    “做得很好。”

    孟行止说罢,便跪在了蒲团上,向他亡母磕了几个头。

    溶月站在原地,走也不是,跪也不是。

    待孟行止抬起头来,道:“跪下,给母亲磕个头吧。”

    溶月:“奴婢也要跪?”

    她心中自是不愿的。

    当初是孟行止要了她,让她成了通房丫鬟,可她志不在此,待报仇后就离开长宁侯府。

    若今日听了孟行止的话,向他的亡母磕头行礼,她在孟行止心中算什么?在长宁侯府又算什么?

    身份卑微的丫鬟,无须如此郑重地磕头。

    孟行止抬头便瞧见她眼底一闪而过的不愿,心中生出几分无奈。

    她平日油腔滑调,最会说漂亮话哄他,可这种时候,她竟连做戏都不愿意。

    幽暗的眼睛里掠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他道:“你照顾本侯许久,向母亲磕头,求母亲在天之灵,保佑你一切顺利,不好吗?”

    话已至此,溶月再端着就说不过去了。

    她当即跪在孟行止身边,向他的亡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道:“先夫人在上,一定要保佑侯爷平安顺遂,万事如意,若先夫人有空,请保佑奴婢长命百岁。”

    话音未落,犹豫片刻的她又补充道:“实在不行,保奴婢平安吧。”

    见她一本正经地向他母亲的灵位许愿,孟行止情不自禁地扬起嘴角。

    她啊,有时候也是个傻的。

    待两人从香堂走出来时,溶月才长松了一口气,轻轻垂首,跟在孟行止身后。

    翌日,天光大亮,溶月正伺候孟行止用饭时,林氏便神色匆忙地进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