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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并未作答,沉吟片刻,将溶月唤了进来,凝眉望着她,声调平缓地问道:“二爷看中了你,想把你要去他那里当差,你可愿去?”

    溶月怔了一瞬。

    他要把她送人!

    还是送给孟行易!她的仇人!

    孟行易喜滋滋搓手,两眼放光地盯着溶月,只等小美人点头。

    他这般英俊潇洒,又知情知趣,会疼人,不像大哥那样死板冷漠,是个有脑子的都会选他好吧。

    “奴婢……听侯爷安排。”

    若让溶月选,她当然愿意过去!

    离孟行易越近,就越方便杀他,即使去了他那里难免受辱,可只要能报仇,她就无所谓!

    只是她不能直接说,自己想跟二爷走,那样显得太积极,弄不好会被孟行止怀疑,因此她只能摆出一副听天由命的态度。

    孟行易迫不及待道:“大哥,你就答应了吧,你这儿有的是婢女,不缺这一个不是?回头小弟一定好好报答你。”

    “滚。”孟行止的脸忽然阴沉下来,眸子里迸射出凛冽寒气。

    “大哥……”

    “要我动手请你出去吗?”

    孟行易懵怔在当场,这脸也变得太突然了吧?

    让他动手“请”,他今儿非得丢掉半条命不可,还是自己走吧。

    他很是不舍地瞥了溶月一眼,颇为遗憾地离开了。

    溶月站在原地,没有动也不敢动,因为她察觉到一股浓烈的杀气围拢到了自己身上,某人那双眼睛都快冒出刀子来了。

    唉,可惜!大好的报仇机会!

    溶月兀自沉浸在失去报仇机会的恼怒中。

    “侯爷若无别的吩咐,奴婢就先告退了。”

    悄悄瞄了瞄绷着脸的孟行止,没见他吭声,溶月便转身欲走。

    不料那人突然站起身来,拉着她的手腕就往书斋里间拽,最后被摔在书架前那张小榻上。

    “侯爷?”

    虽然小榻是软的,但溶月还是摔的有点腰疼。

    挣扎着想起身时,孟行止俯身压了下来,一只手掐住她的细颈,牢牢把她按住,咬牙切齿道:“你方才是不是想跟那个色胚走?”

    他看似凶狠,实际没用多大力,因此溶月说话仍顺畅自如:“怎么可能?侯爷都说他是色胚了,奴婢怎么可能看上他?”

    孟行止面露狐疑,只觉这丫头眉眼弯弯,笑起来像只狡黠的狐狸,嘴里的话也不知哪句真那句假。

    官场浸淫多年,他早已练出一双火眼金睛,通常站在面前的是人是鬼,他一眼就看得出来,唯独这个小丫头时常让他感到捉摸不透。

    不等他琢磨清楚,溶月板起脸哼道:“侯爷还有脸质问我呢,二爷直勾勾盯着我看,分明在打坏主意,你既不为我出头便罢,竟还要将我送人……”

    胆大包天的死丫头,越来越放肆了。

    孟行止捏住她的尖下巴用力拧了拧,恶狠狠道:“你就是欠收拾。”

    溶月疼得皱眉,偏过头咬他。

    幸亏孟行止躲得快,及时撤开了手。

    “找死!”

    孟行止脸虽还绷着,手却很诚实地箍住了溶月的腰肢,死死按向自己。

    溶月动了动身子,抗议道:“侯爷,奴婢要喘不过气了。”

    话音刚落,身躯翻身过来,再次被压住,领口一凉,衣襟被扯落,露出大片春光。

    “不行……不能在这里呀……”溶月慌忙推拒,却只有被钳住双手,乖乖承受的份。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今天的孟行止好像与以往有些不同,好像……温柔了些。

    溶月摇摇头。

    肯定是错觉。

    在书斋折腾半天,又被抱回卧房,再折腾半天,溶月没了半点力气,直接累得昏睡过去。

    这是她头一次歇在孟行止房里,以往都是完事后回她自己那里的,因此翌日早晨醒来时吓了一跳。

    床前的人听见窸窣声响,回过头来,凶巴巴道:“磨蹭什么,还不快起来,伺候本侯梳洗?”

    真没人性,伺候他一晚上了,连个安稳觉都不让人睡。

    这长宁侯府里,没一个好东西。

    盥漱完毕,孟行止没用早膳便匆忙出了门。

    溶月将房间收拾好,回去煮了碗避子汤喝下,才出去做今天的事。

    出来时在院子里碰到杜嬷嬷,对方一脸幽怨地瞪着她,愤愤道:“别得意太早,等哪天侯爷对你厌弃了,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哈?侯爷现在对她还有兴趣,她也没因此过上比以前更好的日子啊,说得好像她得了什么好处似的。

    她的苦旁人看不到罢了。

    溶月撇嘴腹诽。

    “嬷嬷若无吩咐,奴婢便忙去了。”

    杜嬷嬷哼了哼,扭头就走。

    小贱蹄子,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收拾你!

    今日天晴,很早便出了太阳,待到晌午时候,满园的积雪便已消融了过半。

    铺满鹅卵石的小径虽已没了雪,但湿漉漉的也有些滑,溶月提着装满了供品的食盒,走得小心翼翼,生怕摔跤。

    摔了她自己还事小,若把盒子里给侯爷亡母准备的供品可就事大了,少说得挨二十个板子。

    孟行止命厨房每天都要备下新鲜的供品,拿到香堂摆到母亲牌位前,他自己也坚持每天过去上三炷香,十年如一日,哪怕出京办事,也会让人代做这些,可见对供奉生母亡灵十分看重。

    孝顺,这好像是孟行止最大的优点了。

    溶月这样想着,正出神间,前方走出一个人来。

    “溶月姑娘,这是上哪儿啊?”

    孟行易?狗贼!

    溶月眸中闪过杀机,只一瞬间,又恢复成平素那副柔婉模样。

    “见过二爷,奴婢正要去香堂送供品呢。”

    “这么大只食盒,里面看来装了不少东西,够重的吧?要不要我帮你拿?”孟行易凑上前,色眯眯地看着她,直接在溶月细嫩的手背上摸了一把。

    溶月手一抖,食盒甩掉食盒。

    她忙宛若受惊的小猫,缩着身子向边上退出几步,抬眸瞪他一眼,怯中带一丝羞道:“二爷别毛手毛脚的,让人瞧见不好。”

    孟行易被她这一记羞怒的眼刀看得骨头都酥了,顿时雀跃不已。

    就知道这小丫头是中意他的,待在大哥那根木头身边多无趣呀。

    “难道没人的时候,你就肯了?”

    “奴婢可没这么说过,”溶月扭过头,抬腿就走,“我是侯爷的人,名不正言不顺的,跟二爷拉拉扯扯算什么?”

    孟行易跟上来道:“我会想办法从大哥那里把你要过来的,现在先让我……”

    “二爷自重些!”溶月躲开他再次伸来的爪子,水眸瞪视过去,“奴婢可不是这么随便的人。”

    “是,是。”孟行易霎时心痒得什么都忘了,恨不得把人搂住一亲芳泽。

    可偏偏前面有几个丫鬟走过,他只得不情不愿地退开,眼看着美人从面前溜走。

    溶月走远后,还故意回头冲孟行易瞅了一眼,这才往香堂里去。

    孟行易跟被勾走了魂魄一般,愣在原地半晌都回不了神。

    翌日上午,溶月又去香堂送供品,果然再次碰上守株待兔的孟行易。

    “二爷好不要脸,居然还来这里堵人家。”

    “谁让你昨天那样勾人,害爷得了相思病。”孟行易笑着扑上来,想把美人抱入怀。

    谁知溶月扭身躲了开去,回头瞪他道:“大白天的做什么?”

    说罢便丢了个什么东西过来,快步走远了。

    孟行易低头一瞅,是只绣工精巧的石青缎平金绣如意牡丹纹荷包,里头鼓鼓的,装了些清香草药。

    美人相送的东西自然要好生珍藏,他立即便佩戴在了腰间。

    溶月回眸看了一眼,唇边溢出冷笑。

    草药里面掺了一种能让马闻了很快发狂的香料,听说孟行易习惯骑马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