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辞想到这儿,神情越发严肃。
下面的人并没有注意到她,君辞拿出一张业火符拍下去。
火舌卷着阴气把空气从中劈开,赶尸的没想到在这儿还能遇上高手,几个呼吸间就被业火包围。
“小火。”
黑色的火焰学着尸体的样子一跳一跳地下去,把赶尸的提溜上来。
至于那些尸体,则被它的分丨身带到了槐木珠串里。
业火散去,整条街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没有人注意到刚才发生的一切。
赶尸人被小火绑着扔到君辞脚边,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她。
君辞还没说话,门就被敲响。
楚邃南他们显然也注意到了刚才的异常,过来寻找答案来了。
“章家人?”这是樊阳舒的第一反应。
紧接着又道:“不,不对,不是章家,章家赶尸一般都从深山老林路过,不会进入城镇。”
君辞:“我也是这么想的。”
但他穿的道袍又是阮陵章家的,这人难道跟章家有什么关系?
君辞想到自己微信好友列表里躺尸的章家家主,拨了一个视频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章家主穿得规规矩矩,鼻梁上架着老花眼镜。
“君大师。”他竭力掩饰内心的激动。
君辞没注意他的表情,对着镜头跟他打了个招呼,然后把镜头对准被小火绑着的男人身上。
“章家主,这个人认识吗?”
“我看看。”章家主扶着老花镜的镜架,脸凑到屏幕面前,虚起眼睛辨认半天,才迟疑道:“老三?”
地上坐着的中年男人冷哼一声,神色间充满敌意。
“真的是你?这些年你去哪里了?我们到处寻找你的下落。”章家主激动道。
“别假惺惺的了,我走了,最高兴的难道不是你?”中年男人扭过头盯着屏幕里章家主的脸,咄咄逼人道:“当初家主的位置本来是我的,若不是你使了手段陷害我,我怎么会落得现在这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章家主苦涩道:“那次的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我也很意外,但你丝毫不给我解释的机会。”
“还需要解释什么?”中年男人冷冷道:“不用这么假惺惺,你现在是家主,当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老三,你怎么就相信呢?”章家主无奈,“我们是亲兄弟,你从小就是我一手带大,我的脾气怎么样你难道还不清楚?”
“那只能说明你的演技好。”
无论章家主说什么,中年男人一直油盐不进,笃定章家主当初害了他。
章家主连连叹气,最后对君辞道:“君大师,劳烦您帮忙照顾一下老三,我马上过来。”
君辞对着摄像头点头:“好。”
中年男人似乎这才认真注意到君辞,他打量了她一会儿,突然问:“你就是君辞?”
“是我。”君辞回道。
“输在你手上,倒是不冤。”中年男人神色缓和了些,“章汲。”
君辞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他在说自己的名字。
章汲从地上站起来,小火尽职尽责地捆着他。
“让它放开吧,我不会跑,这么久了,也该跟我那个大哥算算总账。”
君辞让小火松开,章汲自来熟地拖了把椅子过来坐下。
“你们当年是怎么回事?”君辞好奇地问道。
章家主看起来也不像是卑鄙无耻的人啊。
章汲扫了一圈,见楚邃南和樊阳舒也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开口道:“当年……”
章汲是章家上任家主的老来子,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
哥哥便是现在的章家主,至于姐姐,嫁了一个外国人,早就移居国外很少回来。
章汲从小天赋极强,算是章家这一辈天赋最出众的一个,按照章家祖训,以他的天赋坐上家主之位绰绰有余。
上任家主也是按照这个标准来培养他的。
但他毕竟是老来子,父母年纪大,从小就跟着哥哥上蹿下跳,可以说是被哥哥一手带大。
本来他们兄弟俩关系极好,他哥哥还说等他当上家主之位他就可以借着他的光颐养天年,没想到却发生了变故。
二十岁那年,他的父亲已经六十多岁了。有一次外出赶尸时突然失踪,等找到他时尸体都只剩下一副骨架,而那些被赶的尸体更是消失无踪。
他们花了许久调查这件事,甚至还请玄门联盟的人帮忙,最后却是什么也没调查出来。
“章家上任家主的死因确实是个谜。”樊阳舒插话。
君辞问:“就没有试着招魂?”
樊阳舒:“招了,但没招上来,他的魂魄不见了。”
二十多年前的玄门还没有现在这么繁盛,玄门联盟更是还在摸着石头过河的阶段,跟地府的关系也还没有这么紧密,办事有诸多不便。
说起来,跟地府的关系彻底亲密起来还是在君昊出现之后。
据夏老回忆,君昊就是个混不
吝的,跟谁都能称兄道弟,愣是把阎王忽悠成为他的兄弟之一,从此被坑得老惨。
当然,阎王不这么觉得,阎王觉得君昊就是他的知己,以至于对君辞都有一种莫名的滤镜。
上任章家主的死亡之谜一直是玄门联盟内部的绝密资料,就算是现在,联盟里都还有专门的人调查这件案子,只是一直停滞不前。
章汲和章家主的矛盾就在这件事情之后。
家族不可一日无主,老家主的死亡之谜要查,新的家主也要尽快上位。
当时章汲本来众望所归,却在继任家主的前一天晚上被人发现在卧室里利用邪术诅咒上任家主。
这下就捅了马蜂窝。
难不成上任家主的死跟章汲的诅咒有关?
众目睽睽之下,就算章汲再辩解那邪术不是他下的,也没有人再相信,第二天就直接推了现在的章家主上位。
至于章汲,犯下这等大罪,按照族归是要废掉修为驱逐出去的,他不甘心成为普通人,便连夜逃了出去。
“一定是他做的!除了他,我想不出还有谁这么陷害我。”章汲口中的‘他’大家都知道是谁。
这件事当年被章家捂得严,樊阳舒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密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