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阳不清楚罗相放着大门不走,为什么要以强行冲破阵法的方式进入二皇子府,但吕士安却清楚。
虽说他们这群皇室子弟对罗相为人这方面颇有微词,但不可否认的是,罗相对陀罗和长公主的爱却是情真意切。
吕士安在确认对方是罗相后,连忙喝退了众多侍卫,同时将侍卫长拉倒一旁吩咐道:“今日的事是我与罗相商议检验府中阵法是否如修建时那般顺畅,现在看来府中阵法却有些许缺漏,你持我手令,着将作监尽快修补缺漏…”
不待侍卫长持令退去,就听府外响起一道暴喝声。
“哪来的毛贼,竟敢冒犯二皇子殿下…”
吕士安无奈的叹了口气,知晓【城卫军】回来却不想来的这么快,尤其出了这么大的事根本就不是侍卫长所能应对的,只得拉着李阳低声耳语几句。
“罗相这些年一直在查陀罗所中之毒,曾经遍访大陆上的顶级医师,却全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今日一语道破所中之毒,罗相才会如此…”
丢给李阳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吕士安拉着吕诗曼一同去应付接下来的事情,无论是【城卫军】还是宗人府都是老大难,想想就头疼。
边走吕士安边念叨道:“这下可好,咱俩说不定都得在宗人府走一遭!”
“这是你的府邸,我为什么要走一遭,就算去也是你自己一个人去!”
“你怎么能这样呢,咱俩可是亲兄妹,亲亲的那种,不掺杂一丝杂质的亲兄妹…”
“那也是你的府邸!”
陀罗看到罗相出现,一把拽住罗相的衣袖显摆似的说道:“爹爹,你怎么来了,这个是李阳刚才给我的蜜糖,你也吃一块!”
边说还从口袋里拿出一块蜜糖,打开包装后就喂向罗相,只是罗相这一次并没有如以往那样张开嘴,依旧紧紧地盯着李阳。
察觉到了罗相的目光,陀罗顺着视线看到爹爹的目光一直盯着李阳,陀罗也记不清楚爹爹上次用这种眼神再看谁,但被盯着的那人再也没有在自己面前出现过,陀罗虽然想不通对方去哪了,本能的觉得那人如自己曾经养过的一只小猫,有一天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被下人扔掉的场景。
陀罗怕爹爹不认识李阳引发一些误会,连忙介绍道:“爹爹,这就是我说的李阳,他是我新认识的朋友,就是他给了我很多蜜糖…”
“李阳,这个是我爹爹…”
罗相终于收起了目光,温柔的看着陀罗,一口将蜜糖吞进嘴里,柔声道:“陀罗乖,去找士安弟弟和诗曼妹妹玩,爹爹有事跟你这位新朋友聊聊。”
陀罗看了看罗相又看看了李阳,发现两人都示意自己暂时离开,不情不愿的‘哦’了一声向前厅走去。
沉默良久,这一次却不是李阳沉不住气,反而是罗相,也不知道对方沉默那么久到底是压抑心中的怒火还是什么,李阳却不得不将自己通过系统所探知的所有信息都说了出来。
“至于我如何确认令郎所中之毒乃是失神散,请恕小子不能告知!”眼看着罗相面色从原本的冷漠逐渐变得阴沉,早已知晓对方乃是可以为了儿子差点斩杀发妻的狠人,李阳不敢再打马虎眼,连忙补充道:“但我可以描述一二,具体是否为失神散,由罗相自行定夺。”
“失神散本为静心凝神之灵药,但却是针对先天境以上的强者,而先天境以下修士服用有丧失记忆的风险,至于武者境以下服用将彻底失去神智。令郎大概在五岁时中毒,根据失神散特性,令郎苏醒后恐怕全然忘记了你们所有人。”
“失神散虽然影响神智,却不影响肉身发育和精气增长…”
“经小子观察,始终有一团黑雾萦绕在令郎神魂之上,阻止神魂的苏醒…这特性不都指向失神散么”
“哈哈哈,竟然真的是失神散,我早该想到了,毒妇,我空让你多活十数年,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罗相好似疯魔般的狂吼狂叫,声音直接覆盖了半座帝都!
正在与宗正大人和【城卫军】守将耐心解释的吕士安等人,也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所惊到,三波人对视一眼,吕士安暗道一声果然会如此,而宗正和守将却看出了彼此眼眸中的凝重之色。
宗正并未理会仍然在回话的吕士安直接冲向了后院,守将却是向吕士安行了一礼也退出了会客厅,但在走出会客厅后又对着副将低语几声也向着后院赶去。
副将却并未如之前那般紧紧地跟在守将身后,而是向着不远处的罗府走去…
罗府中,一座偏僻而又幽静的院落中,一名宛若二八的女子静静地浇灌着院落中的花草,这女子除了绝美的容颜外还有着一种独属于读书人的儒雅之气,若是在仔细看,会发现这女子眉宇间始终萦绕着一道抑郁之色。
“哈哈哈,竟然真的是失神散,我早该想到了,毒妇,我空让你多活十数年,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正在细心浇灌花草的绝色女子,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乱了雅致,眉头略微皱了皱又舒缓了下来,在仔细听了听内容后,却是惨然一笑,随手将水瓢扔到了一旁,略显萧瑟的回到了房间,再次穿戴起当年出嫁时那间大红嫁衣,静静地坐在桌旁,等待着哪人的到来。
却不想,哪人尚未回来,房门外却响起了另一人的声音。
“晓凡呀,你到底还要瞒到什么时候,整个罗家乃至皇室都知道这件事错不在你,你为何还要揪着这件事不放呢,让罗毅哪臭小子怀疑你、冷落你!”
“爹爹,无论过程怎么样,陀罗不都因为我才中毒的么?”房中女子惨然一笑,声音却夹杂着一股释怀。
“你不说,我去说!”门外男子愤愤道:“你说你,孔家的天之娇女孔晓凡什么时候变得如此…”
“爹爹,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我希望您能给我一点仅有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