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条长桌拼在一起,琳琅满目的菜品将组成的巨型长桌全部占满。
鸡肉羹、白切鸡、宫保鸡丁、黄金鸡、红烧鸡腿……看得人眼花缭乱。
香气扑鼻而来,众人齐齐发出惊叹声。
“我天,太香了吧。”
“今天真是有口福了。”
桌子上的每一盘菜旁边都有一个编号。
考官们悠悠地走出来,开始宣布投票规则。
前来品尝的百姓在旁边小吏的指引下,排成一条长长的队伍,轮番上前品尝。
考生们都知道这场有百姓评选这一环节,所以都做了足够的分量,并且还将其尽量切成了小块。
每个人一道菜品只能尝一块,第一位品尝完两眼放光,毫不犹豫地写下一个编号,投入投票箱中。
……
一个时辰后,百姓投票结束。
她们终于可以开始讨论了。
等在外围考生的亲朋好友心中惴惴不安,全都竖起耳朵来听。
张柳青紧张地攥紧衣角,也往前凑了凑。
“欸,老妹儿,你投几号啊?”
“那必须是五号啊!我靠,那个香酥玉筋绝了,我当时还想着到底哪个缺心眼的考生做鸡爪,没想到一吃,味道绝了,我还是第一次吃到去掉骨头的鸡爪,鲜香麻辣,还带着柠檬的清香,一口下去,口感嫩滑,特别有嚼劲,既有肉的鲜嫩,又有筋的韧性,我天,这个味道我要记一辈子了。”
那人一听连连附和:“对对对,我靠,老妹儿,你太会形容了,我只会说一句太好吃了。”
“不知道那个六号是谁,名字同样叫香酥玉筋,难吃得要死,酸得发苦,如果有个最难吃的投票,我一定毫不犹豫投她。”
“其实那个十八号的宫保鸡丁也不错,鸡肉鲜嫩多汁,麻辣适口,花生香酥脆爽,比酒楼里的好吃多了,这一届真是卧虎藏龙啊,如果没吃到那道香酥玉筋,我估计就要投她了。”
“嗐,这次的魁首估计是那个五号,毫无悬念,第二第三估计在十八号和三十号之间……”
在一旁听着的考生家长捶胸顿足,“哎呀,我听她们夸的那几道菜没一样是我家孩子擅长的,这一次估计……唉。”
云清越一脸欣喜地凑到张柳青耳边,压低了声音:“柳青哥,那个五号估计就是白薇姐,之前她给我们做过无骨鸡爪吃,跟那盘看起来一模一样。”
听到这话,张柳青脸上的愁容并没有消减,心中莫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真的会这么顺利吗?
官差们走到投票箱前,开始当众计算投票结果。
同时,考生们也被放出考场。
与以往的几试不同,这一场的结果,不再是第二天放榜,而是当天统计当天出。
考生们和家长都紧张地站在外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官差唱票。
全部唱完后,终于揭晓了对应编号的考生。
主考官拿着统计结果站在门前,神情严肃:
“第一名编号五,余葶。”
众人一片哗然。
“这余葶是谁?我还以为是那个三试连魁的张白薇继续夺魁呢。”
“嗐,听说是之前的第四名,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那香酥玉筋确实是一绝,拿第一当之无愧。”
围观的考生纷纷炸开了锅,几个被余葶欺负过的考生如坠冰窟。
有人小声说了一句:“可是现场明显就是张白薇做得比她好,难不成……”
她的母亲瞪了她一眼:“祸从口入,别瞎管别人的事。”
云清越一脸惊讶,原本面色平静的宋翠柳面上也出现了一丝波澜。
钱爷也蹙起眉头,他对食物的气味尤其敏感,那盘五号香酥玉筋明明就是张白薇做的。
云清越扭头问张白薇:“白薇姐,那个无骨鸡爪不是你做的吗?难不成你今天做了宫保鸡丁?”
张白薇淡淡一笑:“我今天做的确实是香酥玉筋。”
“可……全场只有两盘香酥玉筋啊。”
按理说,如果五号不是白薇姐的,那白薇姐就是六号。
“怎么会这样?”云清越怎么也想不明白。
张柳青此时想明白了,漆黑的眸子里染上了一层怒意,“妻主,她们是不是换了你的菜?”
张白薇牵起夫郎的手,放在手里摩挲了一下,唇角微翘。
“放心吧,我已经留好证据了,待会儿请你看场好戏。”
余葶无比享受众人投来羡慕的目光,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被喜悦冲击后,她第一时间扭头看向张白薇。
见张白薇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她心里无端地冒出一团怒火。
不应该啊,她凭什么这么淡定?!
呵,一定是装模作样,她的心里一定痛苦极了。
等到时候张白薇发现自己不仅失去了魁首,而且四试都没过,一定就装不下去了。
主考官依旧声线平稳地继续报着后面的名次。
顾无双做的是十八号的宫保鸡丁,这次得了第三。
听完自己的名次后,她和家人打了声招呼,就跑到了张白薇这边。
她秀眉微蹙:“白薇姐,会不会是弄错了?不应该啊!”
别说前三名没有张白薇了,现在通过考试的考生都快报完了,依旧没有听到张白薇的名字。
周围投来无数探究的目光,有疑惑,有嘲讽,有幸灾乐祸。
直到所有通过四试的名单报完,这些目光里又多了一丝怜悯。
余葶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难得好心情地应和了几句身边人的恭维。
张白薇却在这时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动作。
“劳驾让一让。”
人们见张白薇过来,抱着看热闹的心情散开一条通道。
张白薇似乎丝毫没有受周围目光的影响,腰背挺得笔直,缓步走来,最终在主考官面前站定。
少女嫣然一笑,顾盼生辉,惹得周围恍惚了一瞬。
张白薇微微躬身,行了一礼,笑容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嘲意:
“学生怀疑自己的成绩有误,申请重新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