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伙计暗示性地指了指柜台上一枚蝴蝶流苏桃花簪。
张白薇心下了然,将二两银子塞进伙计的手里,笑道:
“劳烦你将这个给我包起来吧。”
伙计点头称是。
张白薇扭头看向夫郎,笑道:“夫郎有什么喜欢的,我一起买了。”
张柳青笑着摇摇头:“妻主,我没什么想要的,也不缺首饰。”
张白薇轻笑一声,知道他是想为她省钱,扭头看伙计,指了几个她觉得夫郎会喜欢的簪子:
“那就把旁边这几个也一块包起来。”
“妻主,我真的不需要。”张柳青一把拉住妻主,急切道。
张白薇笑着拍了拍他的手:“你就当是我想看你戴,不许推脱。”
张柳青红着脸点了点头。
张白薇她们出了宝瑞斋,就直奔附近的地摊而去。
果然没过多久,就在离得最近的地摊找到了和白沫沫送给林千星一模一样的素银簪子。
张白薇拿起素银簪子,端详了一番,笑了:
“老板,这簪子我要了。”
老板看几人的服饰,知道她们不是缺钱的主。
又看了一眼张白薇和张柳青亲密的样子,知晓这两人多半是妻夫关系。
她笑容满面道:“这簪子是我们这里最便宜的,戴起来太过素了,你家夫郎更适合我们这儿的并蒂海棠步摇。”
张白薇摇了摇头,“不,我就要这枚素银簪子,我夫郎的首饰已经在别处买过了。”
老板的笑容瞬间僵住,收了钱,随意地将那枚素银簪子打包给她。
她们又走了几步,就听见老板吐槽的声音。
“呸,跟上次那个穷鬼一样,亏她穿得人模人样,有钱还来地摊买首饰啊?!”
“还别处买过了,真是搞笑,从宝瑞斋出来还跑到我这来买首饰啊!我才不信。”
张白薇浑不在意地笑了笑,将宝瑞斋礼盒里的蝴蝶流苏桃花簪拿出,再将那枚素银簪子放了进去。
张白薇笑着看向张柳青和云清越,挑眉道:“眼不眼熟?!”
两人均是十分气愤。
云清越气急,怒骂:
“无耻至极!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女人!还非用宝瑞斋的盒子装地摊货,这不是把千星当傻子耍吗?!”
“她还拿着尚书大人补贴的钱去青楼,居然还有脸再找千星要!气死我了,对了,我想起来了,刚刚她搂的那个小倌,头上戴的不就是蝴蝶流苏桃花簪吗?太可恶了,她拿宝瑞斋的簪子去讨小倌的欢心,送千星地摊货!”
“我受不了了,我要去找她算账!”
云清越气的整张脸通红,卷了卷袖子就要朝百花楼走去。
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三人心里咯噔一下,听到了林千星不可置信的声音:
“你们说的是真的吗?!”
三人迟缓地扭头看去,只见林千星红了眼眶,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滑落,地上是碎得四分五裂的砚台,还有几套女子的成衣。
旁边的桂香也是一脸气愤之色。
张白薇叹了一口气,长痛不如短痛。
她说:“是真的。”
林千星感觉自己几乎站立不住,桂香上前扶了他一把,却扶不动他。
林千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看起来狼狈极了。
张白薇她们连忙上前,张柳青和云清越帮桂香一起将林千星扶起来。
张白薇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林千星已经失了神,置若罔闻。
桂香答道:“公子放心不下白小姐,拉着奴侍去给她买上好的笔墨纸砚,还有一些冬衣什么的,没想到……”
张白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时间沉默无言。
“她在哪家青楼?”沉默许久的林千星突然开了口。
张白薇几度欲言又止,叹息一声:
“百花楼。”
林千星猛地抬头看向她们,语气里满是坚定:“我要去!”
张白薇瞪大眼睛:“这恐怕不合适吧?!”
云清越也一脸意气道:“我陪千星一起。”
“妻主,我也去。”张柳青扯了扯张白薇的衣角,“她实在是太过分了!”
张白薇无奈地揉了揉额头,“好吧,但是这样直接去肯定不行,咱们先去换身衣服,你们三个扮做女人跟在我身后,必须寸步不离。”
“公子!”桂香有些慌,“这怎么行,万一有登徒子冲撞了你可怎么办啊?”
林千星自嘲地笑了笑:“我长这个样子,谁敢打我的主意啊!”
“公子……”桂香心口有些酸。
“桂香,你就帮我这一回,不亲眼看到,我总是不死心的。”
桂香咬了咬牙:“好。”
张白薇扭头对桂香道:“桂香,你找几个侍卫过来在门口等着,若是一炷香时间我们还没出来,立马上来寻人!”
桂香应了下来。
众人往成衣店走去,一刻钟后,出来了二瘦一胖三个模样奇怪的女人。
他们为了装得像一些,甚至还拿馒头垫了胸。
张白薇又找来了胭脂铺的老板替他们上了妆,才看起来正常点。
一切准备就绪后,她们直奔百花楼而去。
张白薇勾唇一笑,向鸨父描述了那小倌的长相。
鸨父扭着腰肢,娇媚道:
“贵人您说的是桃桃吧,哎呀,真是不巧了,桃桃被人点走了,我们楼里还有许多模样出挑的小倌,您要不再看看?”
张白薇把玩着手里当道具的折扇,端的是一副风流倜傥的做派,挑眉轻笑,将银票放在桌上。
“那就桃桃隔壁那位吧。”
鸨父都有些看呆了,回过神来后,眉开眼笑地应了下来。
“好嘞,我这就让人通知芙蓉去准备侍奉贵人。”
话音刚落,张白薇就感觉一道幽怨的目光扫来。
对上夫郎的眼睛,张白薇莫名有几分心虚,悄悄在身后拽住了夫郎的食指。
鸨父扭头看了一下张白薇身后三位打扮奇怪的女人,笑道:“那三位,要点哪位小倌呢。”
三人的脸腾的一下红了。
张白薇开口道:“他们跟我一起的。”
鸨父惊讶地张大了嘴,揶揄地笑了笑:“贵人玩得这么花啊。”
“也不是不行,就是折腾了芙蓉,得加钱!”
“……”
一番周折后,四人终于上了楼,她们将芙蓉支开去拿茶点。
然后转头打开了隔壁的门。
屋内熏香腻人,隐约传来暧昧的声音,隔着半透的屏风,能看见交叠的两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