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且歌愣愣地看向他。
路灯在这一刹那一下子亮了，昏黄的灯光给周敬安镀上一层朦胧的光芒。
在这样的灯光下，他犹如神只，眼中却还充满着关怀。
秦且歌眨眨眼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中蔓延，连忙转过头回避了他的目光。
“好……”
她打起精神。
“好！我肯定会把你这句话刻在心里，等哪天我再胆小的时候就会想起来。”
两人相视一笑。
等了没一会儿，公交车缓缓驶来，两人上车回家。
家里人已经等了他们半天，秦且歌不好意思地道歉，但大家都没当回事，热热闹闹地玩笑两句，便入座开饭。
原先考虑到秦且歌刚来不适应的问题，周延元和沈晚喜都尽量每天都回来以便她尽快适应，如今看她慢慢也和大家熟悉了，两人又开始投入到了工作中，回来的时间也偶尔会晚很多。
秦且歌原本就是个好性子，原先只是腼腆些，只是后来生活所迫，工作时再腼腆也得堆着笑示人，胆量渐渐也锻炼出来了，因此稍微适应了两天以后，很快就赢得了大家的欢心。
她长得本来也是比较可爱的，眼睛圆圆的，逢人说话先带三分笑
，更讨长辈欢心，三个老人没事就拉着她唠嗑说话——小辈里安安实在太冷淡无趣！乐乐性子活泼，可远在国外，只有秦且歌还能陪着唠唠。
就这样又过了几个星期，元旦到了。
离大家过的农历年还有一段时间，沈婧姝也没回来，只是趁着元旦假期当天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沈婧姝心细，跟家里都打过招呼以后，还特意要求要跟秦且歌说话，以表达她的友好态度。
秦且歌见周敬安举着电话喊她，还有些惊讶，愣了愣赶紧过去把电话接过来。
“你好……”
“你好啊！”
沈婧姝的声音活力满满，带着笑意。
“你跟家里人都熟悉了吧？咱们俩还没见过面呢，等再过一个月我回去过年咱们再好好熟悉一下。”
沈婧姝话语里没有一点排。外的意思，反而亲切得仿佛两人真有什么血缘关系一样。
“好……好的！”
秦且歌也眯着眼笑了笑。
“我听说你应该不比我俩大多少吧？咱们年纪相仿，我直接喊你名字好吗？你也直接喊我名字就好。”
“好的，婧姝。”
秦且歌从善如流。
“嘿嘿，那咱们就等过年见啦？且歌！”
俩
人毕竟还不太熟，没说太多，只是沈婧姝热情活泼的态度已经明了，叫秦且歌稍稍松了口气。
并不是她要把人想坏，只是要真算起来沈婧姝比她小一天，同样都是妹妹，不由得就让她想起另一个一想起来就胃痛的人。
但是她很快也释然了，上梁不正下梁歪，自己爹和后妈的那副样子她再了解不过，教出何玉那样的人也不奇怪，跟周敬安他们家的父母完全不是一回事。
如今秦且歌既然已经不用再去兼职，更是将自己的全副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在学校的用功自不必说，到了家也还要多看会儿书做套题才行。
她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状态，对外界的事都漠不关心，直到某天被同桌戳戳胳膊。
同桌叫李文慧，平时两个人关系还不错，见她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她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耳朵凑过去。
“听说你搬出去和男朋友住了？”
“什么？”
秦且歌惊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绝对是何玉散播出去的。
高中阶段学校抓早恋问题抓得很近，这个年龄段的学生也对这种问题比较敏感，这种话题传出去多多少少都对她名声有
影响。
“不是吧？”
听到她们讨论，前桌也大着胆子扭过头来。
“呃……我说这话你别生气啊，你前段时间不是请了一段时间的假？有人说你那段时间是去打胎了……”
她说完，看了看秦且歌的脸色，连忙补充。
“我没信啊我没信啊！只是外面突然都这么传……”
秦且歌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
“还传了什么？”
同桌和前桌对视一眼，不知道秦且歌是不是要气炸了，都不敢说。
“没事，你们说。”
“还有就比较脏了……说你出去做兼职除了大家知道的服装店兼职，还有……还有……”
她吞吞吐吐，话说不出口。
秦且歌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后半句应该是什么话。
两人零零碎碎说了好些，秦且歌越听越火，听到最后，已经是麻木的状态了。
“这是最近传起来的？”
“也不算吧。”李文慧小声说：“有半个多月了……我们一直想问你又不敢问，结果最近越传越离谱了。”
几人正说着，班主任突然出现在门口，前桌连忙转回去，李文慧也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班主任用目光巡视一圈。
“秦且歌，出
来一下。”
冷不防被叫到名字，秦且歌站起身来应了一声。
全班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带着探究的意味。
秦且歌熟视无睹，跟着班主任一路来到办公室。
班主任姓曹，是个严肃的中年女人。
曹老师坐在椅子上，抬头审视着秦且歌。
“最近的传闻你知道吗？”
“刚刚听说了。”
秦且歌老实道。
“针对传闻，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一个字是真的，我没有早恋，更没有做任何上不得台面的事。”
曹老师听着秦且歌铿锵有力的发言，似乎也在斟酌着可信度。
“这件事情在学生之间传得很广，造成的影响很恶劣，学校是学习的地方，现在却充斥着各种这样的传闻，不管是对你还是对学校，影响都很不好！”
办公室还坐着个男老师，听到动静抬起头看热闹，一听也知道了是什么事。
“我看你别嘴硬了，这种事情怎么会空穴来风？曹老师，你可得好好问问这个学生，别做了事不承认只敢跟老师撒谎。”
秦且歌望过去，男老师坐在旁边的办公桌上，一脸鄙夷地看着她，仿佛所有事情已经板上钉钉钉在她身上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