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百川瞥了她一眼,灵活一闪,径直走向屋子正中的座椅上,像是没有看见陆雨知似的。
陆雨知讪讪缩回了手,眼睛里划过一丝怨毒,随即跟着走过去:“是我失礼了,还请王爷莫要怪罪。”她一只手捻着手帕轻柔擦拭泪水。
三言两语又将自己身上的过错甩出去,仿佛她就是一个为了丈夫不顾一切的好妻子。
宁百川没搭理她,只是伸手探了一下桌上的茶盏,冬日里天气冷,茶盏放着很快就冷了,他看了一眼旁边的丫鬟:“茶凉了,去换点热的来。”
丫鬟立刻点头,上前将茶水端了下
去。
从始至终宁百川没有看陆雨知一眼,她也察觉到不对,自己坐到对面的方凳上,微红的眼眶还有泪痕:“长姐身子怎么样?算算日子也要生产了吧?”
提到陆雪染,宁百川才看了一眼昏昏沉沉的天空,随口道:“快了。”
不冷不热的反应让陆雨知碰了一鼻子灰,她手指甲深深掐进肉里,恨不得将自己的手掌挖出一个洞来,她挤出微笑道:“那就好,想必长姐定然会母子平安。”
宁百川没有说话。
殿中气氛冷了几分,仿佛炽热的炉火也冷下来zi。丫鬟端了滚烫的茶水上
来,小心翼翼放在桌子上,随即又退了下去。
“景王殿下的事陛下自然会有定断,王妃这样大张旗鼓来我府里求救,不知道的还以为景王殿下出了什么事情,竟然要来求我这个连襟呢。”宁百川说话并不好听,他也是想接就接话,不想理会就推远了。
陆雨知的脸上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微红,她低着头小声道:“父亲一直病着,家中能做主的也只有长姐了。”
往日在丞相府时她一口一个贱人喊着,这会子叫长姐倒是亲热。
“雪染竟然已经出嫁,便和娘家没什么关系,何况岳母也早已经和丞相和
离,还有什么关系?若说连襟,你和孙秀才是正儿八经的连襟呢。”宁百川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才端来的滚水,没一会儿就凉了。
陆雨知脸色沉了下来。
孙秀才是陆松灵的丈夫,是个门户不高的秀才,家境也不好,只是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陆家四房想近水楼台,便急着把陆松灵嫁了过去,还给了不少嫁妆。
也是最近的事情,只是先前宁百川入了天牢,陆家四房怕染了晦气,便没有告知景王府,甚至连知会也不知会一声。
陆雨知脸色更难看了,那位孙秀才仗着自己是最年轻的秀才,在家中大
放厥词,说什么为官要为相,不为不算人,把陆阳气的差点登门拜访,四房有了这个金龟婿竟然跟陆阳撕破了脸,一味护着自己的女婿,反说陆阳的不是。
为了这件事陆阳气的许久没有出门。
“王爷,我也是走投无路,求求你救救云景吧。”眼看说不过,陆雨知又哭哭啼啼起来,开始打起了苦情牌。
只可惜宁百川根本不理会,起身就朝外面走去:“陛下自有打算,我只是个小小外姓王爷,算个什么?”说完他徐徐走了回去。
陆雨知脸色大变,这句话正是她和丫鬟随口说的话,宁百川竟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