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是臣查到的东西,都是如夫人曾经用过的,臣找到了如夫人身边宫女的孙子,他说了一些当年的事情,如夫人当年确实没有死,而是假死出了宫,并且当时有孕在身,宫女一路护着她朝南边跑去,后来才失了消息。”
粘杆处的人不比寻常官差,他们的手段又多又狠,无所不用其极,这些消息是无数人满含血泪中敲出来的,只是何太清不管。
只要有了真相最好。
听见如夫人有孕,何太清的眸子亮了起来,先前他便知道宁百川是他的亲生子,只是不知道其中曲折。
“只是有件事很奇怪。”粘杆处的小杨统领跪在地上,将查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出来,“属下去的
时候,似乎已经有人先一步去过,还将所有证据毁了大半,若不是宫女的孙子心思深,提前藏了些东西在祖宅,只怕什么也查不到。”
何太清伸手捋了捋胡子,他瞥了一眼小杨统领:“可查出是什么人吗?”
一身轻黑衣的小杨统领缓缓从袖子里拿出一支断了的羽箭:“这是属下从宫女祖宅找到的,是先前那帮人留下的,这羽箭是宫中特制,只有金羽卫的人能用。”
雪白没有一根杂毛的鸟翅羽毛,还有锻造精密的箭矢,确实是宫里的手笔。
何太清拧眉,宫里的人已经将手伸进了金羽卫?他到底还是大意了。
后宫的污秽和复杂远超何太清的预料,他一心培养的金羽卫竟
然出了奸细,他怎么能不气!
“给朕查清楚,到底是谁!”金羽卫是何太清用来自保的一支利箭,里面竟然还是混进了外人,这让他怒火中烧。
小杨统领点点头,神色严肃:“属下明白。”
一番交谈日已过半,何太清捏了捏酸胀的太阳穴,将头往后面仰过去,闭着眼睛靠在龙椅上:“文老太师的丧事如何了?”
“棺椁已经出了城,现在只怕已经下葬了。”小杨统领偷偷抬头看了一眼何太清,他将后面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文家全家是下葬了,但那些吊唁的人全程自发跟在队伍后,一直到城外,甚至下葬后也不愿离开,跪在坟前痛哭流涕。
许多事朝中
的重臣之子。
何太清叹了一口气,心中的怒火弱了几分:“老太师虽然有错,但一生为了大盛朝鞠躬尽瘁,既然人已经死了,就不用再提了。”
小杨统领愣了一下,他确实查到了文太师和宫中某位妃嫔的书信,虽然不知道确切的人是谁,但心中情意绵绵,一看便是两情相悦。
可陛下却说不用再提,小杨统领倒吸一口冷气,难道这些陛下都知道?!
何太清虽然身在紫禁城,在这高高的宫墙内,但是外面的事情他都一清二楚,那位大臣的添了子嗣,那位大臣夜宿酒楼,甚至谁与谁见了面,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何太清的耳目遍地都是,否则如何在这波谲云诡的地方安身呢?!
“莫桓祁查清楚了吗?”何太清想起姜福海先前说的话,陆雪染的身子笨重起来,若是再关着宁百川怕是不合适。
何太清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所谓宁百川贪污的事,自然也等着莫桓祁发现“真相”。
“还没有,但有些眉目了。”小杨统领多了些恭敬,说话也不似先前那般灵活。他也怕自己多说一句话会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那就给他些证据,明日便让宁百川回府,这些日子也关够了。”天牢里虽然打了招呼,但也始终的大牢,能好到哪里去?他绝不允许宁百川在那样的地方久待。
何太清仰头望着身后香炉中袅袅升起的青烟,他犹豫起来,也是时候将宁百川的身份公之于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