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谈后时辰也差不多了,姜福海看了看外头的日头,缓缓进来提醒道:“王爷,王妃,时辰差不多了,是时候回去了。”
陆雪染拢了拢凌乱的发,起身朝外头走去。
一路上,姜福海对着牢头吩咐了许多,牢头一一应下,没敢多说什么。
到了天牢外头,陆雪染身子一软朝琥珀身上靠了靠,琥珀见状也立刻会会意,伸手揽着她的肩,陆雪染两眼泛红,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不免让人联想翩翩,她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失魂落魄的由琥珀扶上了马车。
这一幕街道上许多人都看见了,姜福海心中不禁感叹,这位王妃真不是一般人,竟然如此明白圣上的心意,跟方才判若两人,难怪陛下让她来见王爷,
这样的人不会坏事,只会成事!
此时正是京城里最热闹的时候,哪怕是天牢门口也时常有车马经过,不少人都看见了陆雪染拭泪这一幕,不禁议论起来。
“我没看错吧,这不是宁远王妃吗?听说王爷在天牢里感染了重病,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王妃都来了,我看这事八九不离十了,王妃还挺着大肚子呢,看来王爷这病可不轻啊!难道王爷……”
“呸呸呸,别胡说,王爷不会有事,要是王爷有事,只怕周围那些虎视眈眈望着大盛朝的人立刻就会蜂拥而来!”
一提到周围的部族,众人都沉默起来,多亏了有战神一般的宁百川存在,才换来了大盛朝几十年的和平,虽然小乱不断,但大的战事从
没有过了。
酒楼上,阿塞林看着方才的一幕,忍不住笑出声来。
侍卫不解,疑惑地看想他:“世子,难道大盛朝的宁远王真的不行了?那到时候我们就可以……”
阿塞林的目光慢吞吞划过来,想一把钝了的刀,一点点割在侍卫身上,他心中又敬又怕,不敢多说什么。
“你真是蠢。”阿塞林冷哼一声,他原本的贴身侍卫不是眼前这一个,只是来的匆忙,宫里又有人作梗,他才带了跟自己全然不熟的人来,没想到这人太过愚蠢,让阿塞林连逗弄的心思都没有。
这个女人真是有意思。阿塞林冷笑,他巴掌大的脸上多了一抹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笑意,看起来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一旁的侍卫也吓得愣了一下,低头不语。
“你去帮我把这个送给王妃,告诉她恭喜。”阿塞林将手里的帕子塞进一个紫檀做的木盒里,随手递给了身后的侍卫。
侍卫不解,这帕子是他平日里用的,没什么稀奇,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送给王妃呢?!但他也不敢问,只是默默接过帕子,应了一声。
街上人来人往,宁远王府的马车很快便消失在了人潮中,他看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便起身朝驿站走去。
“小姐,你慢点,街上人多别走散了。”
“哎呦!”
两个人影一前一后迎面走来,阿塞林躲闪不及,被撞了个满怀。
怀中的秦婉栀摸着撞红的脑袋抬头看了
一眼,蜷曲的棕色自来卷长发配上琥珀色的眸子,一看就不是大盛朝的人,她看着阿塞林雪白的有些病态的脸,心中打起了鼓,很快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咳咳咳。”阿塞林咳嗽了两声,示意她若是没事可以起身了。
秦婉栀勾起唇角,慢吞吞的起身道:“抱歉,撞到这位公子了。你没事吧?”她一脸担忧。
阿塞林瞥了一眼一身桃红色袍子的女人,眼睛里的寒意更添了几分,脸上还是虚与委蛇的笑:“没什么,是我没注意。”
他一眼便看出女子出身不凡,却也只是装作浑然不知的样子。
“小姐。”丫鬟气喘吁吁跟了上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眼前的男人,她愣在原地,望了催促秦婉栀快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