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染睁大眼睛不解望着他：“什么意思？”
转眼间两人已经走到了陆雪染的院子中，宁百川靠在陆雪染的贵妃榻上，神态只怕是比贵妃还要娇媚三分，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打了个呵欠：“何云景中毒了，需要雀实草解毒，有太医在陛下面前提了第一枝，只怕是姜公公现在已经在店里了。”
陆雪染心中咯噔一声，名头太大也不是什么好事，她也在书上看过这个雀实草，碰巧手边也有这草药的种子，藤本植物生长的很快，只要放在暖棚里，一日便能长出枝叶。
只是陆雪染怕这事会被何太清看破，到时候她的身份便不好隐藏了。
见她抿唇不语，宁百川笑着换了个姿势，像一
只猫儿似的趴在贵妃榻的枕头上，一双上扬的丹凤眼望着她：“陛下知道你是第一枝的掌柜。”
“啊？”陆雪染有些错愕，这件事连阮锦华都不知道，身在深宫中的何太清竟然知晓?!
宁百川轻笑一声，像是看出了她的疑虑，解释道：“陛下虽然身在宫中，可大盛朝的事情他没有不知道的，为君王就是这么累，哎呀，不如做个闲散王爷。”他一边说着伸了个懒腰，舒舒服服地趴在枕头上，像极了晒太阳的猫。
见他这幅模样陆雪染忍不住勾起了唇角，勾心斗角的日子她过的久了，竟然忘了世上还有这样的活法。
两只小鹿听见声音一蹦一跳从外头跑进来，看到榻上的宁百川，它们也不
畏惧，竟然伸出脑袋蹭着他的靴子，亲昵比对陆雪染还多几分。
“小东西，还是你们最舒服，什么都不用做整日里还有东西吃，嗯？它们的毛色?”宁百川抚摸着小鹿的脑袋，手上动作忽然一顿，疑惑地望着陆雪染。
另一只小鹿到了陆雪染身旁，正低头吃着她手里的瓜子，秋日里正是它们增加毛量抵御寒冬的时候，两只小鹿像极了雪团子，白的扎眼。
“先前的毛退了，完全变成了白色，王爷，它们或许也是神鹿。”陆雪染将手中剥好的瓜子仁递到小鹿嘴边。
小鹿牙口好极了，嚼起瓜子仁来咯嘣咯嘣响，好笑又好玩。
宁百川伸手摸了摸它们的绒毛，细腻绵软，比上
好的雪狐皮毛还要柔软一些，让他想起了山中死去的白鹿。
“那就好好养着吧，别让外人瞧见了。”他伸手轻轻弹了一下小鹿的脑袋，说着眼皮子已经不受控制，逐渐落了下来。
他太累了。
陆雪染伸手摸了摸小鹿的脑袋，再抬头时宁百川已经靠在枕头上睡着了，望着他熟睡的脸，陆雪染心中有些不忍。这才短短几天，宁百川瘦了一圈，可见边疆多么苦寒。
她怕小鹿吵到宁百川，便将小鹿带了出去，又蹑手蹑脚出了房间，开始准备午膳。躺在贵妃榻上的宁百川紧闭双眼，微微勾起唇角。
秋日的太阳还有些热，陆雪染拿了扇子坐在院中的树下，仔细挑拣才找来的种子
，这些是先前宁百川从淮阳带回来的，还有不少是陆雪染在集市上收来的，只是有些混在一起，她仔细挑拣着。
“王妃，钱掌柜送了订单来，您看看。”琥珀从外头走来，近日陆雪染不便出门，都是琥珀去拿了后到府中挑选。
果然，陆雪染一翻开订单就看见了雀实草，看来姜福海是去过第一枝了。
她拿起朱红的笔，在订单上勾了一笔，随即放下笔继续挑选。
琥珀不解，接过订单本询问道：“王妃，怎么就只勾一个单子?是不是近日不方便。”
一堆种子中，陆雪染总算是找到了那颗长得像西瓜籽似的种子，她面含笑意，将种子放在了旁边的瓷盏中，端起去了后院的暖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