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染快步走过去，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着小鹿毛茸茸的脑袋，小鹿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应她，僵硬的头颅耷拉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体也一点点冷下去。
“文殊灵，你说了只取鹿血，为什么杀了我的鹿?”陆雪染压着心中怒火质问，她原以为只是取一点血液，没成想竟然是杀鹿取血!
文殊灵被她满是愤恨的眼睛盯的一愣，他强忍着五脏六腑火辣辣的疼痛冷笑道：“我可没有答应过你不杀这只鹿!”
“你!”陆雪染只觉得心里像是被人剜去了一块，说不出来的疼。
方才还在她怀中不断扑腾的小鹿现在没有气息，变成僵硬的尸体，她实在是无法接受。
皇后娘娘见状也满脸愧疚望着陆雪染，
柔声道：“雪染，这件事确实是我们对不住你，等陛下醒了你要什么赏赐都可以。”
“不必了。”陆雪染眸中的火焰逐渐熄灭。她原以为文殊灵是圣僧，即使变了容貌也会有几分悲悯之心，现在看来她错了，她信错了人！
代价便是小鹿的生命，她绝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陆雪染附身，抱起已经僵硬的小鹿的尸体，朝着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道：“皇后娘娘，既然陛下已经无碍，那我便先回去了。”
她面无表情朝外面走去，与文殊灵擦肩而过，一句多语的言语都没有，只是无尽的冷漠。
文殊灵心中也是微微一颤，他抿唇强忍住喉咙里翻涌上来的血腥味道，撑着站在原地。
他的能力还
是不够，这样逆天改命会消耗他的善念，改变他的人生，以后会如何文殊灵自己也不知道。
他望着陆雪染离开的背影，无声的叹息舒展开来，他的眸子也暗淡下去。
“大皇子，陛下的毒解了吗？还要多久他能恢复原样?”皇后娘娘迫不及待询问起来，她脸上如回光返照一般明艳起来，仿佛一抔死灰复燃。
“要看皇帝自身的状况，即使我强行救下了他，他的寿命也会减少，以后的身体会逐渐变弱，撑不了几年。”文殊灵在诊治过程中也发现何太清的身体经过两次摧残有了油尽灯枯的迹象，即使这次救回，也不会有太长的寿命。
皇后面上划过一丝错愕，脸色苍白询问道：“那，大概还有多
久?”
有个时间，皇后也好为自己做打算，她心中便是如此思虑的。
文殊灵如实告知：“多则十年八年，少则五年左右。”
还有五年时间!
宁百川也没有聊到这些，忍不住出神。
说完这些文殊灵只觉得很累，他几乎站不住，只能半扶着太师椅坐下：“事已完成，小侯爷也该履行诺言了。”
言下之意便是三万精卫的事，他迫不及待想要回去重整旗鼓，收回温婆城。
“不急，陛下还未苏醒，等陛下醒了再说也不迟。”宁百川手中的精卫是他的底牌，若是交了出去，不仅他自己没了手段，怕是京城也会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文殊灵垂眸没有说话，他坐在太师椅上大口喘着粗气，他原本
可以不耗费这么多的体力，只要用其他活物替代，可是他犹豫了。
陆雪染抱着僵硬的小鹿来到宫外的马车前，琥珀站在车外等了一上午，见她出来立刻迎了上来：“夫人，事情办完了吗？小鹿怎么样？它是不是饿了？不如奴婢抱着它吧，省的累着您。”
她伸手要接小鹿，可刚碰到它的毛发便察觉到了不对劲，毛发没有之前的光泽，温度也冷了许多。
琥珀错愕的看了看小鹿，又望向陆雪染的眼睛，呢喃道：“它，它这是怎么了？”
陆雪染长长叹了一口气，将怀中的小鹿抱的更紧：“我们回去吧，找个地方……埋了它。”她说着几乎哽咽。
琥珀也没有多问，只是含着泪一脸心疼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