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染愣了一下。
传说修道之人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这位僧人难道也看见了什么?
她张口想问,僧人却只是对着她摆摆手一脸神秘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说罢他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便离去了。
宁百川见到陆雪染出神的望着僧人离开的方向,便把种子郑重其事放在她手里,转身朝外面走去。
陆雪染也回过神来立刻跟了上来,两人回到马车上,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
陆雪染只知道他生气了,却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她有些摸不透宁百川的脾气。
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清了清喉咙没话找话
道:“咳咳,这种子真好,颗颗都是乌黑发亮,一点虫蛀都没有。”
这一句话把宁百川气的呕出一口血来。
“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宁百川似乎真的生气了,脸上没有了往日里那一抹不羁的笑,显得很严肃,倒让陆雪染心里也不停打鼓。
马车在山路上走着,车夫一个不留神,车轮从一块石头上压了过去,马车立刻侧向一边,陆雪染只觉得身子一轻,直直朝宁百川胸口倒去!
宁百川伸手一揽,陆雪染平安落在他怀中,温软的触感和清香的气息扑鼻而来,宁百川只觉得心头暖暖的,气也消了大半。
车夫听见车里的动静赶紧
停了车下来告罪:“小的该死,小的该死,一时恍惚没看见路边有块石头,让夫人侯爷受颠簸了。”他慌慌张张的隔着车门告罪。
宁百川倒是没有责备,只是高声道:“无妨,你继续。”
车夫这才松了一口气,立刻又回到车上,车马也缓缓动了起来,比之前更加稳健。
陆雪染回过神来,尴尬的想要起身,宁百川却顺势一搂,咬牙恶狠狠道:“以后要是再提纳妾的事,本侯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他凑在陆雪染耳边压低声音,不像是威胁,倒像是夫妻间的耳鬓厮磨。
陆雪染耳根瞬间变得通红,她点头:“知道了。”
得到
满意的答案宁百川才松开他,靠在马车背上缓缓道:“记得你在丞相府里说过,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我还没忘你倒是先忘了。”
他说的随意,眼睛盯着陆雪染,又像是许诺着。
她不过随口说的话,竟然让他记在心里。陆雪染眸光微微闪烁,她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了几下,像是在抗议一般。
她抿唇没有说话,只是长长叹了一口气。
上一世何云景将她所有都夺去,让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她早就下定决心不会再相信任何人。
可宁百川是这样真诚,真诚的让她冰封的心也开始动摇。
马车缓缓驶着,从荒凉的山里一点点走向繁华的
京都。
养心殿里,何太清面前是堆积如山的奏折,他已经坐在桌前两个时辰,却一点也不觉得累,依旧是精神抖擞的。
“陛下,喝点茶润润喉吧。”姜福海在旁边小心伺候着,也不住心疼何太清。一坐就是两个时辰,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
何太清点点头,端起晾凉的茶水抿了一口,眼睛依旧看着手中的奏折。
今年是多灾多难的一年,岭南的洪水才退,温婆城就闹起了内乱,老城主被杀,如神祗一般的大皇子文殊灵下落不明,眼看天下又将有一场大浩劫。
“陛下,张天师请见。”外头传来一阵尖锐的声音,幽幽传入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