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份上，文芳也不敢再隐瞒什么，一字一句的将发生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她原本也只是个小宫女，负责皇后宫外的扫洒，她家里条件不好，所以她经常会把攒的银子托人带出去送到家里，一来二去她就认识了祺妃身边的小太监小德子，后来小德子知道她需要银子，就给她出了个主意。
说是只要偷偷往皇后的头油里加点东西，就能给她几百两银子，她原本也是不愿意的，只是上个月家里送来了信，说是她父亲重病急需要用银子，她便咬牙答应了。
至于四天前下毒，她也是第一次做，因此加重了剂量，才会一下子被皇后娘娘察觉出来
。
支竹姑姑听完立刻双眉倒竖，冷冷道：“枉皇后娘娘对你这么好，你竟然就为了银子要害死皇后娘娘!”
文芳立刻摇了摇头，眼泪不住流下来：“我没有，小德子跟我说这些只是普通的让人睡不好的药，还说只要皇后娘娘身体差了，祺妃娘娘就能接管六宫，这个不会对皇后娘娘凤体有损伤的，我也是自己吃了一点后没事，才会加进去的。”
她也算念着皇后娘娘的好，下毒之前自己吃了一点，除了有些腹泻外身体也没有其他毛病，所以才会壮着胆子下药。
陆雪染闻言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银杏汁液虽然抹在皮肤上会引起过敏，但少
量实用却只会恶心呕吐腹泻，这个小宫女歪打正着，竟然做了错事。
见她说的真诚，支竹姑姑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旁边不停地叹气。
皇后娘娘也是捏着自己酸胀的太阳穴，最近的事情太多，她有些承受不住了。
“娘娘，您看这该怎么办？”支竹姑姑指了指文芳询问着。
陆雪染已经找出了内奸，至于怎么处理便不是她能够决定的事情了，所以她索性坐在一旁，缓缓喝着已经冷掉的茶水。
听见要处置自己，小宫女紧张的愣在原地，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楚楚可怜，她长得好看，只是一举一动间总是带着一些瑟缩，想必是家庭带来的自卑
和懦弱。
皇后娘娘叹了一口气，闭着眼睛用手捏着太阳穴的位置，她摆了摆手道：“这样的人万不能再留在宫里了，你找个地方打发了吧。”
支竹姑姑闻言立刻点头，走到外头叫来那两个中年丫鬟，吩咐几句后她们便带着文芳离开了。
殿中也恢复了平静，瓶中的茶花经历过这些也开的更加鲜艳，花瓣上的红像是鲜血染就一般，娇艳欲滴。
“雪染，今日之事多谢你了。”皇后娘娘神色也憔悴几分，对着陆雪染满是感激的说道。
陆雪染轻轻摇头，脸上是标准的笑容：“皇后娘娘客气了，雪染也只是凑巧罢了。”她看着碧水手中的簪子，抿
唇垂眸，嘴里的话没有说出来就已经咽了回去。
今日皇后宫中出了这么多事，她脸上的红斑又还没有好，若是现在跟她说如意郡主的事情皇后娘娘一定会碍于情面帮忙，到时候如意郡主入了宫，皇后娘娘的事情也会因此传出去。
见陆雪染不语，皇后娘娘已经察觉到了，便柔声询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本宫已经到了这地步，还有什么是本宫接受不了的？你尽管说就是。”
说着皇后娘娘拍了拍自己的心口，一副有什么事情尽管来的样子，陆雪染踟蹰着没有开口，碧水在陆雪染身后急得恨不得立刻说出来，她立刻应道：“娘娘，确实有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