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夸奖的玛瑙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迟钝让她单纯可爱：“这事奴婢应该做的，大小姐不用特地赏奴婢。”
陆雪染望着她轻笑一声：“你都不知我要赏你什么，怎么就拒绝了呢？”
她这个东西玛瑙一定会收。
这些年一直跟在陆雪染身边碧水和琥珀也好奇凑过来，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想看陆雪染会送什么来。
玛瑙寂寂然站在原地，她原本只是个粗使丫鬟，在院子里干杂活的，能调到院子里伺候大小姐已经很是感激，哪里还想要什么奖赏，她局促站在被毒辣阳光晒得滚烫的青石砖上，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陆雪染上前，洁白如凝脂的手臂亲昵搭
在她肩膀上，玛瑙略显粗糙的小脸结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低头不敢望她。
“玛瑙，我想让你跟在我身边学花艺，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当然，院子里的活还是要做的。”陆雪染依稀记得上一世玛瑙因为被冤枉而涨红了的小脸，她上一世非常怜惜花儿们，下了暴雨也要出门盖好花，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因为玛瑙出身很低，只是庄子里扫洗妈妈和家丁生的庄生子，即使是入了丞相府也只能做最底层的粗使丫鬟，花艺向来是王公贵族的玩意儿，不是她一个下人能触碰的，所以也只能怜惜花儿，也当是怜惜自己。
听见这话，玛瑙黝黑的面庞泛着一丝红晕，略
显厚实的嘴唇激动地颤抖，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闪了泪光，身形僵硬说不出话来。
满京城多少小姐们求着陆雪染传授花艺，她都只是一笑而过，如今却愿意教给一个下人，说出去怕是又要引起不小的风波来。
见她欢喜傻了不说话，陆雪染轻笑起来，笑声如环佩叮咚般清脆，这也是她这些日子来最开心的一天了：“你若是不愿意，那便算了吧。”
她故意逗她。
玛瑙本就嘴巴笨，听见这么个好消息心里早就欢喜疯了，但感谢的话却在嘴边打转怎么也说不出来，被这么一逼竟哇得一声哭了出来，声嘶力竭，倒让陆雪染等人慌了。
碧水也在一旁劝她：“你
若不愿意说了就是，好端端怎么哭了？别让外人听见还以为咱们大小姐苛待你了。”
这声哭声确实引来园中其他小厮丫鬟们的注意，只是侧目而视，都在装作做自己的事情，也不敢直视过来。
玛瑙大滴眼泪翻滚，不住摆手却只能说出些“吱吱呀呀”的话，一句完整句子都说不出来，陆雪染明白她的意思，便白了碧水一眼，脸上笑意更浓了：“碧水莫要吓她，她是太高兴了才会这样。”
说完陆雪染一双秋水般清亮的眸子望向玛瑙，柔声道：“不要急，慢慢来，你说不出就由我来说，你要是同意就点头，如何？”
望着这双清亮亮的眸子，玛瑙的心也沉
静下来，她擦了擦眼泪重重点头。
陆雪染抿唇笑了：“你愿意学花艺，是吗？”
闻言玛瑙头点的更厉害了，恨不得点断了脑袋。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碧水也忍不住道：“平时见你就不爱说话，还以为你不爱搭理我们，没想到是真的说不出来，算了，擦了擦眼泪，别吹了冷风哑了嗓子。”
她悄悄把自己藏着的羊角蜜递了两块给玛瑙，示意她不要声张，这些可是琥珀都没有的呢！
又歇了好一会儿，玛瑙才算是捋顺了嗓子，又能开口说出简单话来了。
陆雪染一边摩挲手中玉佩，心中想着柳氏若是找不到这玉佩，又会做什么打算？说不定这会子正在发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