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相府,柳家老爷一路被带着来到了陆老太太院中,看见面色沉默的众人,他心中惴惴不安,连忙行了个礼道:“许久不见,请老太太安,妹夫今日可有什么事情?是不是我那个不成器的东西又做了什么错事?他被我宠坏了,我定会好好教训他,还请宽恕则个。”
柳老爷五十岁上下,须发已经花白,常年的行商使他看上去老了十岁,后背也有些佝偻,只是微胖的脸很是和气,一双眼睛带着精光,是生意人的模样。
闻言陆丞相面色为难,陆老太太先一步开口道:“贸然请柳家老爷来实属无奈,只是先前出了
一件事不得不请您知晓。发生这样的事相府也难辞其咎,只是事已至此无法挽回,还是莫要伤了两家和气。”
柳老爷心中有数,面上还是恭谨模样:“这是自然,我妹妹能有今日还多亏妹夫照料,只是不知何事?”
陆老太太已经做好了铺垫,便望向一旁的陆阳,陆丞相也立刻会意,将事情说了出来:“柳家少爷先前在府中闲逛,只是下雨天路滑,柳少爷摔倒了,脑袋摔在石头上,现在已经断气了……”
闻言柳老爷面色苍白,说不出喜怒,仿佛失去魂魄一点主意也没有,他知道自己儿子不成器,但只求他传
宗接代,没曾想竟然就这么去了!
“严齐在哪?我要见他!”他声音也不似方才恭谨。
陆丞相也知他悲痛,便低声道:“如今在柳氏房里。”
柳老爷立刻转身便走,相府他也来过几次,自然能够找到柳氏的院子,陆丞相见他走得急,便跟上去道:“在南边,这里走。”
寻常一炷香的路程二人一盏茶的时间便到了,一进门便看见柳氏半跪在床前痛哭,床上的柳严齐面色铁青,没有半点生气。
见自家大哥来了,柳氏立刻上前想要挽住他的手,却被柳老爷一把甩开,径直走到床前。
他见了柳严齐,微胖的
面庞露出哀恸,戴满了金戒指的手颤抖抚向柳严齐的脸,又像是怕弄醒他,随即缩回手来。
“大哥,严齐他,他摔到了后脑,大夫说摔得厉害,药石无医啊!”柳氏咬牙哭诉道。
她心中清楚,这件事和陆雪染脱不了干系,只是如今还不能告诉大哥,防止他做出极端事情来。
柳老爷双目充血,眸子阴狠,他怎么不知内情,前几次柳氏找柳严齐后他早就问出了缘由。
方才陆老夫人的话他明白,若是这事闹开,两家都得不到好处,丞相府怎么说也有权有势,哪里是他一个小商贾能抗衡的!
当着陆丞相的面他
不便发火,只是冷冷道:“立刻找来车马,我要带严齐回家。”
陆阳闻言立刻松了一口气,只要柳老爷不闹,两家就还有交情在:“我这就让人准备。”
很快车马便备好,几个下人抬着柳严齐的尸身上了车,柳氏跟在后面送出府,可自始至终柳老爷都没有看她一眼!
打发走了柳家,陆丞相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陆雪染这边,受了风寒的她也虚弱许多,柳家的事情一过她便称病休息在院子里,谁也不见。
却不想刚休息了一日,府中就来了个不速之客,说是来探望!
这人正是景王,还有跟着景王而来的宁白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