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杀拧着眉,正要开口,凤栖梧却忍气吞声地朝楚江王拜了一拜,语气柔和:“还望楚江王赐教。”
“赐教不敢当,只是说些本座知道的事罢了。”楚江王负手而立,眼神凌厉地扫过七杀,“问题的关键就出在黄泉之上。破狱虽然是归墟,但却不属于我们的管辖范围,因为那个地方,凌驾于昆仑虚之上。”
此话一出,七杀简直想骂娘。
怎么可能。
任凭谁都知道,昆仑虚分上九重和下九重,上九重最巅峰就是灵渊台之上。
那些漂浮着羽化之后的诸神之灵。
“开破狱有两种方式,其一,大阴阳师的灵力可开,其二嘛,”楚江王说到此处,不免笑了起来,“那就需要,十殿阎王齐心而开。”
凤栖梧眼底一片寒意:“所以,现在你们开不了破狱?”
“十殿阎王齐心而开,意思就是说,缺一不可。”楚江王笑的肆无忌惮,眼角的笑意张狂无比,却用最毒辣的目光扫视着七杀,“某些神高高在上,自以为是,可到头来却还是一场空。如今,三位战神去了一,生死未卜……阿不,这都多少日了,大约也不是生死未卜了。”
进入了破狱,那就是永无止境的恶性循环。
在破狱之门的后面,虽然他们没有看到过内里的黑暗,但也能够想象。
毕竟那样一个生生不灭的地方,总归是无穷无尽的幽暗。
“听闻,所有被破狱收进的生灵,都无法得到安息,那是比归墟更恐怖的地方,在里面的人,不管是神还是妖,都只能无穷无尽地战斗,一直战斗,生生不息。”
楚江王就像大仇得报似得,眼里、脸上,都是春风得意的笑:“七杀,当初你伤黄泉的时候,可有想过会有今时今日?”
七杀被气的浑身都在颤抖:“本尊都说过了,战场上,难道还能有退让的?再说了,黄泉是因为以身镇瘴气才会羽化消散的,又不是本尊杀的。”
“无所谓了,反正本座现在也不想和你们纠缠,天道好轮回,苍生绕过谁,这句话委实不错。”
楚江王迈着兴奋的步伐出了大殿,那背影都骄傲地让七杀生出想杀人的冲动。
倒是凤栖梧,幽暗的眸子里藏着一丝希望:“秦广王,是不是说,只要十殿阎王凑齐了,就能够打开破狱之门?”
秦广王点了下头:“是这个理儿,但
其中会有很多风险,就算我们十殿阎王凑到了一起,但也仅仅只能够开破狱之门,破狱那么大,根本没有人能够活着出来,所以里面是什么构造,没人知道,你更不可能指望你要找的人,就在破狱之门边儿上。”
这是一个十分现实的问题。
就算他们成功开启破狱,要找到霍倾卿的概率万分之一吧。
“黄泉去了之后,十殿阎王已然缺了一角,再不复从前,两位,请吧。”
“黄泉的内丹尚在。”凤栖梧绝对不放弃一丝希望,“只要融了黄泉的内丹,就可以聚集十殿阎王的力量,是不是。”
秦广王无法理解:“其实本座有件事很想问一问。”
“秦广王请说。”
“此前本座受玄武帝君所托,送贪狼神君入轮回,个中缘由也是知道一二的,如今贪狼神君已经被送到破狱这种气地方,相当于宿命的危机已经解除了,你们又何苦将人找出来呢?”
是呀,明明都已经完成任务了,明明这是最好的结局,可偏偏,他们两个都想要找回霍倾卿。
尽管,潜藏在她灵魂之中的陌音神识即将彻底觉醒,到时候,三界将陷入万劫不复,他
们也想将人找回来。
七杀骂骂咧咧的:“那是我们的同伴,我们出生入死的同伴,明明能救,为什么我们要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
“宿命如此,你们如此纠缠,就不怕玄武帝君和苍生之主怪罪?”秦广王连连摇头,“作为神,你们就不为苍生想想?”
凤栖梧眼底的幽暗变得炙热,就像有无数小火苗在跳跃,但随即又是一阵阴冷:“那秦广王觉得,我们应该看着自己的同伴,就在绝望之中被黑暗吞噬?与其如此,何不让她与我们痛痛快快地一战?”
秦广王摆摆手:“多说无益,别说我们心有余而力不足,就是我们有这个实力,能够开归墟,也不可能帮你们的。送客!”
归墟的逐客令,是无数的鬼差尽数而来,直接将人给轰出了归墟。
去一趟归墟,差点没要了凤栖梧半条命,他气血原本就翻腾的厉害,因为相柳的关系,他根本无法凝聚灵力,这一次就更溃散的厉害了。
七杀焦灼难耐,凤栖梧却抓住了他的胳膊厉声道:
“去北荒!”
这是下策,但却只有兵行险着了。
七杀并不懂凤栖梧的意图,但还是带
着人,去了北荒。
残月大殿之中,是正在闭关修行,试图将殒了一半力量尽快修复回来的相柳。
殿外,是寸步不离的龟仙人。
龟仙人此刻心急如焚,见了凤栖梧,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老夫让你好好地照顾霍倾卿,你照顾的是什么?她现在人呢?你怎么就不知道寸步不离地看着她?”
七杀莫名其妙:“你一个外人在这儿咋咋呼呼的做什么?”
凤栖梧乌黑的眼眸透着无与伦比的静寂:“他才不是外人。”
“他不是外人是什么?”
“他是陌音上神的人。”
在七杀震惊万分时,龟仙人却是一脸的平静。
他上下打量着凤栖梧:“不愧是苍生之主选出来的人,此前老夫都还低估了你,没想到却还是被你发现了。”
“少说废话,我要救阿青。”
“你凭什么觉得老夫会救?”
“陌音的神识还在阿青体内,你不救,就等着陌音和阿青同归于尽。”
龟仙人点了下头,长长地叹了口气,手轻轻地搭在白玉雕刻的围栏上:“你可知道,救了霍倾卿,意味着什么?破狱一开,可不是我们能够承受的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