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到如今,霍倾卿也是没辙的,只能淡淡地叹了口气:“你说说,我们争这些来做什么,你和我都被困在这个地方,出也出不去,周围是什么个情况,也不知道,权当是贪婪的代价吧。”
“本君贪了个什么呀,本君就只是气不过。”
“我知道,我知道,你气不过玄武帝君嘛。”
“本来就是嘛。”朱雀就像个孩子似得,委屈巴巴的,一抽抽的,“明明四神都是同时晋级的,凭什么他一个杂种都能够当帝君,本君和青龙可都是上古神兽异化而来,怎么就得不到苍生之主的眷顾,凭什么我们只配当四方之神,而玄武就能够成为众神朝拜的帝君?”
霍倾卿按着突突疼痛的太阳穴:“你们这些神呀,就不能多做点有益于身心健康的事吗?都已经是神了,还这样小家子气,也不嫌臊得慌?”
“你骂谁呢?”
“你觉得这儿还有第二个值得我骂的?”霍倾卿也是不客气的,就差没有指着朱雀的鼻子骂了,“我作为一介凡人,我一直都觉得,你们这些神应该为凡界多做点事,毕竟受了那么多的香火,可到头来,我越是接近你们,越是融入你们,就发现,你们干的那都不能叫人事。啊,原谅我用错了字,你们干的那都是破事
。一个个的加起来都能赶上地球核爆炸的年限了,还搁这儿争权争风吃醋,天天的,就不知道为凡界的人谋福祉。”
“诶,你怎么说话的?”
“我怎么说话的?我就这样说话的!”霍倾卿昂首挺胸,眼角扫了一眼焚骨剑,硬生生的逼退了要往前冲的朱雀。
她是丝毫都不畏惧的,凭什么呀。
“那你说,你为南方的百姓做了什么好事?”
霍倾卿抱着胳膊,等着朱雀说。
朱雀认真且严肃地想了想,半天之后尴尬地咳嗽了下:“那个,作为神,是不能随随便便插手凡界的事,否则要遭反噬,遭天谴。”
“我呸!”霍倾卿啐了朱雀一脸吐沫星子,“你糊弄其他人就算了,我也你也要骗吗?我作为大阴阳师,是没少看你们之间的缺德事的。但凡凡界有点天灾,你们都会袖手旁观,美其名曰,人各有命,优胜劣汰。滚犊子吧,这话全都是忽悠人的。人家给你们奉了那么多香火,你们就算不帮忙也别添乱呀。我就问问,那次地动山摇,不是因为你们神界的上神们修行造成的?”
唔……
朱雀不敢吱声了。
霍倾卿比他更清楚。
神晋级,那就是翻天覆地,一念可动山海。
凡界
的天灾,大部分都是因此而来。
“你们造成的天灾,凡界给你们受了,你们还美其名曰,优胜劣汰,本座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霍倾卿铿锵有力地发泄着,把朱雀说的老脸一红,支支吾吾好半天他都吐不出一句话来。
这都是事实。
没有一句虚言。
霍倾卿发泄完了,无比轻松地吐出一口浑浊的气体:“真爽呀。”
朱雀耷拉着脑袋,身上的羽毛都焉了一样:“我们神,真的有那么差吗?”
“你们要是干点儿神应该做的事,大致上来说是不差的。”
“那什么事神应该该的事呢?”
“造福苍生呀。”
朱雀继续耷拉着脑袋,无奈地耸耸肩:“那我都已经到这儿来了,也不能造福苍生了。”
“想办法出去呀。”霍倾卿大步走上前,就踏在虚空之上,每走一步,脚下都是一片星辰,她勾住朱雀的肩膀,就像好兄弟似得,“咱们一起想法子,应该问题不大。”
焚骨剑要是有条舌头都要咋一咋了,刚刚不是喊打喊杀的吗,怎么才一番话的光景,就成朋友了?
这是有社交牛逼症么。
朱雀已经失去了信心:“本君在这儿走了好久,都不曾看到有路
子出去,倒是妖怪们相互掐架的多。”
他耷拉着脑袋,就看到霍倾卿脚下的一片星辰:“咦?为什么你脚下有星光?”
霍倾卿垂眸一看:“你没有吗?”
她来的时候,就发现了。
她只要一走动,脚下就会有一片星辰,那种璀璨的星光让人目不暇接。
但她以为,只要是进来的,都有。
朱雀往前蹦跶了好几步,脚下都是一片黑暗,哪有什么繁星点点:“本君没有呀。”
霍倾卿灵机一动:“那这会不会是能够出去的信号?”
“就算是,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呀。”
“劈它!”
“怎么劈?”
“往我脚下劈呀。”
朱雀愣了半天,很茫然:“你是让本君劈吗?”
“废话,不然我能够自己劈自己脚下?”
霍倾卿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怀疑,是不是活的太久了,诸位神君的脑子都不大灵光了。
朱雀往后退了一步,要不是一身的朱红色,只怕都要被黑暗尽数吞噬掉了,他也是不客气的主儿,以羽毛幻化出一柄长剑:“那,本君来咯!”
“赶紧的。”
要是能够斩碎这儿的星光,说不定就能够找到出去的法子。
霍倾卿心中始
终都存着一丝希望。
不放弃,不抛弃。
朱雀深吸了一口气,朱红色的剑气,伴随着他的神力形成了一道龙卷风,朝着霍倾卿的脚下就砸了过去。
龙卷风迅猛而出,一声凤鸣震彻了整个黑暗。
就连相隔不知道多远的正在厮杀的妖怪们,都停下了手里的争斗。
茫然地敌我不分,呆呆地相互对视着,这是哪儿来的大妖怪在恶战吗?
他们不会知道,此刻,是一位神君以他自身的神力,怒劈星辰。
“咔擦——”
那一记剑气,劈在霍倾卿脚下,火光四溅,好似要将整个黑暗都给照亮了。
霍倾卿硬着白光,努力地睁大眼睛,想要透过黑暗看清楚脚下的这片星辰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刺眼的光芒,让她的眼睛不断地涌出眼泪,难受至极。
但她不敢眨眼,生怕错过了什么。
等到光芒散去,朱雀飞快地迎上来,趴在地上,仔细地触摸着:“怎么一点儿裂缝都没有呀?”
他着急地抬起头:“到底行不行呀?诶?你怎么哭了?”
霍倾卿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从一开始的错愕,到惊惧,再到茫然,最后却变成了狂喜:“竟然是这样!哈哈哈哈——居然是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