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霍倾卿真的觉得,自己好像能够抛开世俗的眼光,和凤栖梧在这片与世隔绝的地方长相厮守。
凤栖梧转动着烤鱼,笑意温柔:“一会儿就能吃了。”
霍倾卿端着碗,碗里面是粒粒分明的大白饭,她静静地看着凤栖梧,忍不住笑了起来:“还记得你在青州,也给我烤过东西吃,哦,兔子,吃的我上吐下泻。”
“放心,这一次绝对好。”凤栖梧拍着胸脯保证。
上次当真只是个意外,他又不是养尊处优的世子爷,他在天一楼可都是自食其力的。
唯独那次烤兔子没熟,主要还是因为霍倾卿让他分心了。
“再相信你一次。”
热气腾腾的米饭,配上外酥里嫩的烤鱼,小日子简直欢乐的不要不要。
霍倾卿一连干了两大碗饭,心满意足地递了碗给凤栖梧。
凤栖梧惊骇:“你还要吃?”
“我是让你收拾了。”霍倾卿擦了擦嘴巴,“今晚看起来夜色还不错,我们可以一路走回去。”
“回去?”
“心也散了,该做的事,也得做,不是吗?”
凤栖梧收拾着,他只是浅笑,他知道霍倾卿迟早都会想
通,但没有想过这么快,还以为能够在这儿多待几日。
不自己的,凤栖梧脸上露出了一抹无奈。
“你带我来这儿,不就是想着让我散散心,好想通自己的责任吗?”霍倾卿帮着凤栖梧一边收拾,一边说道,“你这副样子,是什么表情?不情愿?那我们要不然就再住几日?”
“还是算了。”凤栖梧端着碗筷往厨房里面走,“免得你迟了回去,他们说我把你拐卖了。”
霍倾卿笑意十足地靠在厨房门框上:“是呀,你从一开始就在拐卖我,之前拐卖我进天一楼,然后又拐卖我进了永安王府。”
“那你觉得你亏了还是赚了?”
霍倾卿缓步走到凤栖梧的身后,从后面抱住他,轻轻地用脸贴在他笔直的背脊上:“自然是赚了,捡到宝了。”
堂堂天一楼楼主,永安王世子爷,破军上神,在这儿为她洗手作羹汤,要是她再作,就真的有点不识抬举了。
“凤栖梧,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谁知道呢?”凤栖梧笑了笑,“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可如果天意,不允许我们在一起呢?”
“那有什么,人定胜天嘛。
”
就算天意不让他们在一起,他也会想法子的。
霍倾卿忍俊不禁:“你总是有说的。”
她就在后面抱着凤栖梧,凤栖梧安安静静地收拾着,不一会儿收拾完了,外面的星光正好。
凤栖梧洗干净手,这才牵起霍倾卿往草地上走去。
霍倾卿不舍地回头看小桥流水人家,轻柔地感慨了一番:“以前我做梦都想要一个这样的小院子,门前有流水,庭后有花园,甚至让人挪不开步子呀。”
“不愿意走,还可以多待一段时间。”凤栖梧宠溺地揉揉霍倾卿的脑袋,“反正,也不着急在这一两日。”
“还是算了吧。”霍倾卿挽住凤栖梧的手,“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两国正处于白热化的境地,礼部那边派的人虽然回来传了好消息,但实际上又如何,谁又说的清楚呢?矿脉和稻谷交易,个中还有些差价,南祁和北梁谈得拢谈不拢那都是潜在的风险。”
北梁的皇宫,今夜是无眠的。
六部尚书再一次齐聚,这段时间,他们聚的有点多了,大家都很不适应。
楚轩开了口气:“礼部,说说你们这边的情况。”
礼部尚书抱拳回话:“
是。我们礼部之前差了人去南祁,原本已经谈妥当了,以铁矿作为筹码,兑换南祁的稻谷,以解决入冬的燃眉之急,但现在出现了个大问题,南祁那边,想要距离离江最近的一座矿山。”
崔公道:“离江之边的矿山并不充足呀。”
“是。”
“那他们用来做什么?”崔公百思不得其解,“这是一笔亏本的买卖,我们要的稻谷价值可远远大于了那座矿山。”
“做什么?”兵部尚书一眼就看出了端倪,“版图北移。”
礼部尚书点了下头,到底还是上过战场的,一眼就看出了南祁的意图:“倘若将离江以北的这座矿山给他们,他们会派兵驻扎,到时候就能够名正言顺地渡江,屯以重兵。”
吏部尚书问:“可他们想北移,怎么不选靠近我们皇城的?”
兵部尚书继续分析着:“越是靠近皇城,我们的兵力就越多,他们只会以守护矿脉,挖掘矿山资源当借口,顶多就是几千士兵,可几千士兵与边境来说,绰绰有余,但进入我北梁腹地,就无所作为了。看来,南祁的那位小皇帝,不仅仅是周围能人辈出,更是有自己的想法。”
“你怎么在这儿长他
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崔公瞪了一眼兵部尚书。
这个时候是夸人的时候吗?
难道他们皇上就灭有想法吗?
唔,倒也是。
楚轩并不恼怒,他才刚刚从太后手里接权,如今正是大展拳脚的时候,他不咸不淡地问:“那,众卿可有什么想法?”
六部尚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真的一时半会儿没有法子。
眼见着就要冷起来了,北边的游牧部落只怕要开始蠢蠢欲动了。
这段时间,兵部收到了不少探子的线报,说的差不多都是这事。
前方的粮草,绝对不能断。
否则北梁没有被南祁拿下,就得被北方的游牧部门给耗死了。
吏部尚书提议:“不如,问问霍,问问长公主?”
对阵南祁,霍倾卿是绝对有法子的。
崔公斩钉截铁地拒绝:“混账,我北梁朝堂,岂容一个女子置喙,再说了,吏部莫要忘记了,虽然她现在是长公主,但她也是南祁的宜阳县主,而且还是世子妃,这等身份,你以为大战在即,她会偏帮着谁?”
兵部尚书嗤之以鼻:“我看,崔公就是对人有偏见,走到今时今日的地步,你能说宁王没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