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月被霍倾卿的随口一说,吓得眼泪拼命往下落,就是绕到屏风之后坐下看戏的斩天都忍不住翻白眼。
糊弄人,霍倾卿可真有一套。
能够有霍倾卿碎骨的人,岂是那么容易死的?
没见这么愿意捉弄人的。
萧诺忍着胸口处的气血翻滚,还是努力地吐出一句话:“我从未说过,我不会对不起义母。”
霍倾卿颇为欣慰,她清浅地点了下头,继续第三个问题:“你为什么会折回去救这个女子?”
诶?
刘月也懵了,萧诺也懵了,屏风外面的斩天嗅到了八卦的味道,贼兮兮地挪动了下小板凳,竖起了耳朵准备听这种儿女情长的故事。
他没意中人,并不代表他不心痒痒。
其实孤寂了这么久,看看别人只羡鸳鸯不羡仙也挺好的。
萧诺张了下嘴,还没发出一个音节,就剧烈地咳嗽了下来。
刘月紧张的心情一下子就松了下来,赶紧轻柔地抚着萧诺的胸口,为他顺着气,免得他被自己伤到。
霍倾卿站起身,尴尬地咳嗽了两声:“你好好养伤吧,等你伤好了再回答我这个问题。或者你也不需要回答我,回到她就是了。”
最后一个问题,是凑数的。
她
喜欢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没有爱情的婚姻是坟墓,她在撮合萧诺和刘月时也想过这个问题,如果他们不能在同甘共苦之中找到彼此存在的意义,强行拉扯在一起,最后也只能是兰因絮果。
经此一遭,于他们来说,也好。
身后是刘月照顾萧诺的温暖,霍倾卿很满意。
但斩天,很不满意,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骂骂咧咧的:“最关键的时候,就被打断,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什么叫不用回答你了,这种八卦问题提出来,难道就是吊人胃口的吗?”
霍倾卿一边下楼,一边漫不经心地哼了一声:“你这位北荒少君,素来不爱女子,怎么也对这种八卦感兴趣了?”
这么一问,霍倾卿停下脚步,转过身,直勾勾地上下端倪着斩天,她抱着胳膊:“不对劲呀,斩天,你最近是大大的不对劲呀。”
斩天心里发虚:“老子有什么不对劲的?老子对劲的很。”
说着就往前面走,懒得和霍倾卿废话。
越是掩饰,越是逃避,就越是有问题!
霍倾卿赶紧小跑着追上去,拽住斩天的衣袍:“你别走,好好说,你最近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要是看上了,我去给你提亲。”
“你有病吧!”
斩天恶狠狠地抽出自己的衣袍,目露凶光地瞪了一眼霍倾卿:“你别在这儿胡言乱语,小心老子打你。”
“哇呜!你绝对有问题。”
霍倾卿很了解斩天,这家伙,素来对没兴趣的东西连半分都不愿意多花时间的。
要不是被踩到了尾巴,又怎么可能和她放狠话。
斩天越是凶恶,霍倾卿就越是觉得其中可疑的很呀。
她又抓住斩天的衣袍,肉包子似得的脸上人畜无害:“斩天,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呸!”斩天再一次抽回自己的衣袍,就像避瘟神一样,“晦气!你当老子是凤栖梧呀,老子能够看得上你?”
霍倾卿自己衡量了下:“我有那么差吗?”
斩天学着方才霍倾卿的样子,抱着胳膊,还意味深长地围着霍倾卿转了一圈,这才哼哼两声,给出了认真的评价:“说实话,你不差。可就是强势了点,彪悍了点,脑子太过清醒了点,不够温柔,不够贤良,不够淑德。”
“啊喂,你够了哦。我不要面子的哦。”霍倾卿嘟囔着,“我有那么多缺点吗?”
“有呀,自古以来,女人都应该顺从些的,你看看你,身上哪儿有这一点?”
“呸!你那就叫糟粕,是你们
男权才想要女人贤良淑德。”霍倾卿昂首挺胸,“我能够做到男人都做不到的,我能够肩负起苍生重任,我能够造福百姓,我有什么问题?”
“看,这就是你的问题,咄咄逼人,我喜欢的女人,绝对不能这样。”
“你就幻想吧。”
霍倾卿懒得和斩天这种大男人扯这些不着边际的,径自往前走。
斩天“诶”了两声,霍倾卿也没有停下脚步,他气的吹胡子瞪眼的,要不是看在妖皇大人的面子上,他一定捏死霍倾卿!
霍倾卿径自来到大理寺,好在大理寺是办公的地方,也没人来阻拦她,就是觉得,她一个小姑娘来衙门,不大妥当,所幸还有个大人跟着,也无妨。
这里对于霍倾卿是轻车熟路的,之前和凤栖梧闹别扭的时候,她就在这儿小住了些日子。
霍倾卿找到何萩志的房间,一进去就看到何萩志正在看卷宗,大约是案子很棘手,他很疲惫地按着眉心,全然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了,直到霍倾卿咳了下,何萩志才恍惚地抬起头。
“你?”何萩志很诧异,“你不是斩先生的姑奶奶吗?”
在宫里的那位神医的长辈。
“你不在宫里来这儿做什么?斩先生呢?”
虽然对
方的辈分高,但年纪小呀,孤身一人,要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霍倾卿指了下外面,何萩志看了过去,就看到斩天一个人杵在树下,岿然不动,就像一座雕塑。
“我来这儿,有要紧事。”霍倾卿开门见山,“我想知道,如今南疆和蜀地的情况。”
何萩志大惊,原以为这女娃的辈分高、手下人厉害已经是超乎常人了,没想到竟然还关心起家国天下事了,半晌之后,他笑了笑,端起手边的一碟子点心走到霍倾卿的跟前,蹲下身,将点心递给了霍倾卿:“吃块糕点就回家吧。”
家国天下事,哪里是这小娃娃能够打听的。
霍倾卿皱了下眉:“如果是霍倾卿问你,你也打算用糕点敷衍她吗?”
她不高兴的很,又不是她想变成这个样子的。
何萩志愣了下,头不自己地偏了下,只觉得眼前的女娃很有趣:“你认识霍倾卿?”
“很熟悉。”
“难怪呀。”
“什么?”
“你很她很像。”
“哪里像了?”
“哪里都像。”何萩志说不出为什么,但能够感觉到,这小女娃绝对和霍倾卿有关系,他将糕点放在一旁,就席地而坐:“大约我也说不过你,你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