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要出宫的消息,一下子就闹的满城风云。
宫里已经传遍了,说是皇祖宗觉得皇宫最近运势不好,才会让小皇帝病倒,至于中毒这种事尚未大肆铺开来说,就仅仅是说为了国泰民安,让小皇帝出宫养养身子。
地点就选在常年征战沙场的永安王府上,用永安王的杀伐之气,镇压邪祟。
马车从皇宫出发,浩浩荡荡。
霍倾卿是莫名其妙被拉上马车的,小皇帝并没有说要去哪儿,就是说她到了就知道。
可在马车上,掀开车帘,外面的车水马龙,和熟悉的街景,她了然于心。
到了永安王府,霍倾卿下了车。
府外,凤栖梧已经在等候了。
在看到霍倾卿和斩天下车的那一瞬间,凤栖梧忍不住皱了下眉,但当场却不好发作,只是心中有疑惑。
小皇帝上了前,凤栖梧行了君臣之礼后,小皇帝才指着霍倾卿和斩天道:“听闻太傅受伤了,宫中那群饭桶也没什么手艺,朕这儿觅得神医,一会儿给太傅诊治诊治。”
“谢皇上。”
凤栖梧不苟言笑,请李嬷嬷带着人进了府门。
李嬷嬷见了霍倾卿也觉得奇怪,这小娃和先生,不是昨天才来闹过
的吗,怎么一转身就成了皇上身边的人。
心中抱着疑惑,但李嬷嬷也不敢问,领着人往里面走。
屋子早就打扫好了,不过宫里却没有说要来多少人,所以还得重新收拾。
见李嬷嬷正要去,霍倾卿却道:“我就住西边的那个小院儿好了。”
“西边的那处院子?”李嬷嬷本能地看向凤栖梧,那可是世子妃的院儿呀。
凤栖梧失忆了,哪里还有关于霍倾卿的记忆,只当那处是个寻常院儿,点了下头。
李嬷嬷虽然心中不大高兴,还是领着霍倾卿往那边去。
老人家也是年纪大了,一边带路一边叨叨着:“你个小娃,倒是会选,那可是我们世子妃的院儿,见你们是皇上的贵客,要住下,也不是问题,但老奴可将丑话说在前面,住归住,可千万不要动里面的东西,我们家世子妃虽然大度,但也别踩到了她的底线。”
斩天跟在李嬷嬷的身后,下意识地睨了一眼被夸奖为大度的霍倾卿,讪讪一笑:“可老子知道的霍倾卿,才不大度。”
霍倾卿斜眼瞪了他一眼,她哪里不大度了?
“您就是他们说的神医斩先生吧?”李嬷嬷一点儿都不畏惧地哼了一声,“我们
家世子妃,对和善的人,可都挺大度的,像您这样野蛮之徒,她大约是大度不起来。”
“老子哪儿野蛮了?”
“成日就老子老子的,不野蛮?”
李嬷嬷丝毫不畏惧斩天,反正这里是永安王府,难不成还能怕了他们不成。
斩天气急败坏,亏得霍倾卿将人拽住,这才罢手。
等到李嬷嬷安置好两人走后,斩天才将袖子撸起来,做了个想打人的动作:“霍倾卿,你刚刚拦着老子做什么,你们家的老嬷嬷就这么损人的么?说老子野蛮了,老子哪儿野蛮了?”
霍倾卿按着突突疼痛的太阳穴,尴尬的不得了:“嬷嬷说的也不错呀。”
“你也说老子野蛮?”
“斩天,你可别忘了,当初你我第一次见面,你就对我喊打喊杀的。”
斩天哑然,诚然他们的初见是不大美好的,但也不能说他野蛮吧,有时候,他也很讲道理的。
霍倾卿笑了笑,有很老成地拍了拍他的胳膊:“你一个大男人,和嬷嬷计较些个什么,和一样大度点。”
“你大度,我呸!”
这绝对是斩天听到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霍倾卿大度个屁呀,睚眦必报,锱铢必较,说的
就是她。
懒得和霍倾卿废话,斩天走出房间,就在隔壁子住下。
他才不要和霍倾卿废话。
小皇帝这边也安顿的差不多了,凤栖梧一直都陪着,他百思不得其解,何以小皇帝会来永安王府,要说是皇宫传来的消息,他才不信。
虽然他失忆了,但李嬷嬷这一日都同他理了下周围的关系,明明他们永安王府出临洛城就是连夜逃走的。
永安王府和皇祖宗之间,还有好几笔账都还没算呢。
这不,皇祖宗用北梁公主的事来找他麻烦了。
明明他有世子妃了,居然还给他找了个北梁公主来当妾,这又是将他置于何地?
当然,凤栖梧这段心中的推测,是基于他完全忘记,其实北梁公主和亲是他和霍倾卿两人合计出来的计划,此刻的北梁公主碧落,还在皇宫里,傻呆呆。
小皇帝不大喜欢凤栖梧身上的气息,那种让人惧怕,忍不住想要往后退的强悍气息。
明明凤栖梧没有带兵打仗过,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现在,他能够感受到凤栖梧身上的杀伐之气。
凤栖梧就在一旁坐着,端端正正的,也没说话,屋子里面的气氛就低到了离谱。
李嬷嬷带着
人奉了茶,小皇帝略显尴尬,赶紧问了话:
“嬷嬷,斩先生他们可安置好了?”
李嬷嬷虽然心里不高兴,但脸上却不能表现出了半分,低眉顺眼地回道:“回皇上,斩先生和他那位姑奶奶已经安置好了。”
之前她还以为,那小女娃是斩先生的女儿,没想到辈分还高呢,竟然是个姑奶奶。
“就是那院儿,恐怕他们住着不妥。”
李嬷嬷还是没忍得住说出口。
小皇帝歪着脑袋,凤栖梧也皱着眉。
李嬷嬷继续道:“那院儿,是世子妃以前的住所,之前都不让人进的。”
小皇帝在心里“哦”了一声,难怪倾卿要住那个西边的小院儿,原来是她自己以前的住所呢。
可转头看向凤栖梧时,却发现凤栖梧一脸的冷漠,小皇帝忍不住问:“太傅,如果不方便,朕就去请斩先生和姑奶奶出来。”
他还是想试探下凤栖梧。
凤栖梧摇摇头:“不必了,不过是个屋子罢了。”
此刻的霍倾卿对于凤栖梧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
他记不得一切,自然也记不得那院儿是属于她的。
小皇帝暗暗地咬牙,可真是一个负心汉,看朕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