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倾卿忽然发狠,目录凶光,小小的身体里,藏着强大的灵魂,她借着七杀蹲下来的高度,一把拽住了七杀的衣领,气势逼人:“告诉我!你和凤栖梧之间,到底在合谋什么,你们之间又有什么秘密不能对我说的!”
七杀一时间,都晃神了。
就在那么一个瞬间,他仿佛看到了,在霍倾卿的身后,是贪狼早已觉醒的强大神识。
甚至,在那神识之中,还有以另外一个神。
那个神,是整个昆仑虚都畏惧的。
霍倾卿的声音带着蛊惑和逼迫,七杀竟是控制不住地张了下嘴,但最后,还是吐出两个字——
“没有。”
在最后的关头,七杀终于醒过来。
暗暗地捏了一把冷汗,想他活了十几万年了,竟然差点,被霍倾卿给逼的说了真话。
这个女人,身体里面的神识,太过于强大,而她也太过于聪明,居然能够对神识加以利用。
现在这个局面,他需要稳住。
其实凤栖梧失忆对于他来说,也是好的,因为只要凤栖梧记不得他自己是破军,那就记不得自己要杀贪狼的宿命。
那样,霍倾卿就能够活下去。
至少这一世能够活下去。
七杀心情万分沉重,对于
破军和贪狼的宿命,他暂时找不到任何破解的办法。
要不是他偷听到了苍生之主和玄武帝君的对话,他现在都还不明白,为什么当年苍生之主会将贪狼交给破军,其实,就是要让破军亲手杀了贪狼。
贪狼越痛,神识消散的几率越大。
他们是要让贪狼的神识彻底消失在灵渊台。
七杀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这种行为,已经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且不说他和贪狼是不是战友,是不是知己,无端端地要一个神,消散在灵渊台,那得是这个神欠了多少血债呀。
甚至好些时候,他都在迷茫,世人崇尚的昆仑虚,竟是这样伪善,竟是这样肮脏不堪吗?
若是要杀,就杀个痛快。
何以要让两个朝夕相对,日久生情的神,拔刀相向,你死我活。
霍倾卿的眸光暗淡了下去,她看不透七杀到底在想什么,她想要逼的七杀说出原因,可不管软磨硬泡,七杀都不肯说一句真话。
她很疲累,缓缓地松开了拽着七杀衣领的手,又一点点地将皱巴巴的衣领抚平了。
转过身,往皇宫里走。
七杀没有跟,只是淡漠地站在大理寺的门口,安静地目送她离开,最后只能化作一声叹息:“本尊没
有其他办法了。”
要与苍生之主对抗,他着实无奈。
那位苍生之主,并不像凡界的帝王,说反抗就可以反抗的。
他,是主宰一般的存在。
霍倾卿拖着困倦的身子回到了永和苑,甫一进门,就直挺挺地栽了下去,吓得小皇帝径自从床上跳起来——
“倾卿!”
“哐当!”
茶杯碎了一地。
程文嘴角都在颤抖,他激动的两只眼眶里都蓄积了眼泪,眼睛就像兔子一样红:“来人呀!来人呀!皇上醒了!”
小皇帝哪里还顾得上这么多,赶紧拉起倒在地上的霍倾卿,可他虽然是个男孩子,但终归是躺了那么久,大病初愈,也没个力气,抱不动霍倾卿,在原地委实尴尬。
要不是斩天急匆匆地赶来,估摸着,他还想直接把霍倾卿给拖回床上。
斩天安置好霍倾卿,小皇帝那边已经沸腾起来。
就连皇宫都沸腾起来了。
所有的一切,都超乎了他们的预料。
棋子,落错了。
太上皇那边在听到小皇帝苏醒的那一刻,原本还在听曲儿的雅兴瞬间就没了,他控制住自己的怒意,遣散了周遭的所有人,唤了藏在暗处的心腹:“立刻寻钦天监的那帮废物过
来!”
他处心积虑地谋划,结果还是功亏一篑。
那帮废物,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斩天守在霍倾卿的身边,直到傍晚时分,霍倾卿才睁开眼。
见霍倾卿醒,斩天才松了口气:“你可被吓死老子,到底怎么回事?和姜晔打过了?”
霍倾卿摇摇头,一脸苦笑:“我都还没见到姜晔。”
“那你怎么回来就晕,老子还以为你受了重伤。”
之间用妖力检查霍倾卿,斩天都差点产生了自我怀疑。
因为不管他怎么检查,都没个所以然。
霍倾卿沉沉地睡着,他都想好了,要是霍倾卿再不醒过来,他就去找妖皇。
在这种节骨眼儿上,霍倾卿是不能倒下的。
“凤栖梧出事了。”
斩天略显诧异:“那小子出什么事了?”
凤栖梧的灵力和武力,在昆虚大陆之上算得上是佼佼者了,加上周围高手如云,还能出事?
以前没有灵力的时候,他都能够只手遮天,现在有了灵力,还弱鸡了。
“破军神君的神识和凤栖梧的灵魂,在那具身体里不相上下,凤栖梧承受不住,失忆了。”
斩天切了一声:“老子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就是失忆了而已。”
对于斩天来说,凤栖梧失忆,大不了就是成为陌生人,他原本就和凤栖梧没有交集的,也不大喜欢凤栖梧,所以一点儿都不在意。
但霍倾卿不一样。
斩天意识到这个,尴尬地咳嗽了下:“那个,失忆了总归是能够恢复的,大不了你又用你的血喂他。”
此间走一遭,他发现霍倾卿的血是个好东西。
不仅仅能够治百病,还能够增强体魄。
要不是她是妖皇大人的主人,他现在应该在盘算怎么把霍倾卿生吞活剥。
早知道当时就应该吃霍倾卿了,还不会引来归墟的大麻烦。
“不一样的。”霍倾卿挫败地摇着头,无助地抱着自己的膝盖,将脸沉沉地埋下去,“我的血,只对普通人有用,可凤栖梧是破军神君的转世,在神识的干扰下,我的血对于他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斩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就只能说千百年,最经典的废话:“别担心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
霍倾卿长长地叹了口气:“斩天,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斩天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外面,裹了裹自己的衣袍,警惕地睨了一眼霍倾卿:“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出去走,你可别打老子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