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倾卿的如意算盘打的很好,但唯独,考虑错了自己的体力。
在她灵力损耗之后,她的体力也跟着损耗掉了。
所以当她夺窗而逃时,身子却根本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她是万万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她无法掌控的事。
就在她预想着要狠狠地摔翻在地时,腰身倏地一紧,往下坠的身子就缓了下来。
还没等她回过神,就被人无情地丢在街上。
她还是被摔下去了。
七杀长身而立,依旧是一脸嫌弃的表情,而身边,是将他团团围着的焚骨剑。
霍倾卿大骇,神尊的力量果然是不会凡人能够预料的,他竟然能够带动饱含敌意的焚骨剑往这边来,而且还能够做到,控制住焚骨剑。
“你现在几斤几两心里没数?”
霍倾卿爬起来,浑身都狼狈:“我几斤几两心里有没有数和你没有关系。”
说着她就要走。
七杀却冷冷地继续说道:“那和昭狱那小子有没有关系?”
霍倾卿赶紧转过身,朝七杀跑了过去,仰起头质问道:“什么意思?”
可七杀却不回答,径自转过身,往角落里的一条小道走过去。
霍倾卿迫切地想要知道七杀这话是什么
意思,快步追上去:“你什么意思,七杀,你是不是救了阿诺?阿诺现在怎么样了?喂!七杀!”
可七杀,却一点儿都没有停下,穿过了小道,径自进入了一扇小木门。
霍倾卿紧紧跟上,可一进小木门就傻眼了,这里是……
“飞鸾楼?”
这里竟然是飞鸾楼的后院。
乔姐听到这边的动静,很有警觉性地走过来,见了七杀却没有任何敌意,反而是欠了个身:“楼主在里面了。”
她直接忽视掉了霍倾卿,只是觉得奇怪,这位曾经站在北梁最巅峰的年轻帝王,何以身边还跟着这么个小女娃,莫非是私生女?
乔姐领着七杀和霍倾卿往里面走,大厅里面人都已经散了。
昭狱发生了这么大的爆炸,哪有人还敢在这人莺歌燕舞,怕事的早都回府躲着去了。
上了二楼,来到一处雅间,乔姐先敲了三下才推开门,然后让开路,请七杀和霍倾卿进去。
霍倾卿拉开七杀,冲进去。
乔姐见状,忍不住皱了下眉,这小女娃也太不守规矩了。
但她也没多想,径自关了房门。
主子要谈事,她得回避。
“凤栖梧,你和他联手,你们……”
霍倾卿的质问,在看到床上躺着的萧诺时,戛然而止,她不可思议地指着萧诺:“你怎么知道?”
难怪那日她醒来没看到凤栖梧,往常凤栖梧是绝对不会丢下她不管的,听斩天说,凤栖梧等到他来,就很放心地把她交给了他,之前她还有些不高兴的。
往日就算天都塌下来了,凤栖梧都不会随随便便地离开。
可那一日,明明她布下结界正在对抗姜晔,避免姜晔找到她,那样一个危急的时候,她甚至都昏死了过去,凤栖梧居然走了。
她就是不高兴的。
“我怎么不知道?”凤栖梧就在一旁坐着,笑的风轻云淡,“你的所有事我都知道,你的所有事,都应该我来处理。”
七杀哼了一声:“那你来找本尊做什么?”
凤栖梧反问:“是本座找你,还是你找本座?”
明明是这位神尊大人找上门来,他才想到这么一出计谋。
霍倾卿一拍脑门:“我怎么就犯傻了呢,之前你救肖先生的时候,就是用的这招金蝉脱壳呀。”
之前烧了大理寺……
“这一次,你不会滥杀无辜吧?”
“放心,我和陆巡合计过,那些是真的冤枉,那些是真的贪墨,我
们心里有数。”
霍倾卿这才安心。
若是为了萧诺,杀了无辜的人,这孩子以后要过轮回,就会很艰难。
“你为什么要找他来拦着我?你若是有法子,你应该同我说呀。”霍倾卿不乐意地坐到了凤栖梧的跟前,撒娇似得噘着嘴,原原本本的就是一个小姑娘。
全然无视掉了一旁脸色已经黑到底的七杀。
“也只有他,才拦得下你。”
凤栖梧意味深长地看向七杀,七杀的眸光中也带着让霍倾卿费解的讳莫如深。
霍倾卿很纳闷,这两个人,素来水火不容,怎么现在,就像没事人一样,倒是安静。
凤栖梧站起身,随意地指着床上躺着的萧诺:“这小子,差不多快醒了,刘月在隔壁,不如去瞧瞧?”
方才在七杀冲下来将她抱住时,乔姐的人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把刘月接到了这儿来。
霍倾卿应了一声,很欢乐地去瞧被七杀打晕的刘月,全然没有注意到凤栖梧和七杀很有默契地就在这个屋子里,目送她离开。
等确定霍倾卿去了另外一间屋子之后,七杀才道:“看来,你已经决定要同本尊合作了。”
“你确定这样做,她不会有事?”
“你
既然不相信本尊,何以要答应?”七杀趾高气昂,周身的气场带着十足的压迫力,他一点点地靠近凤栖梧,他习惯这样的感觉,他提前觉醒了神识,并且强行修行,不管是在神识觉醒的程度上,还是在神识占据这具身体的力量上,都比凤栖梧要强很多。
凤栖梧丝毫不畏惧,依旧是那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本座只是不想她在冒险。”
“破军,”七杀的声音忽然就凝重了,“你难道不知道,你只要在她身边一日,对于她来说,就是最大的危险?”
凤栖梧皱起眉,不忿地压低了声音:“本座不是破军。”
这是他在这段时间,极力想要否定的。
可破军的记忆,和神识都在日复一日的加强,他越是否定,脑子里面的所有就越是清晰。
清晰到,他就像没日没夜地重新过了一遍那些年的暗无天日。
“你再怎么否认、否定,苍生之主也会找到你的,到时候,你终究是摆脱不了你的宿命。”
七杀再往破军的面前近了一步,两人咫尺,身上的气场却让空气中的气压变得极低,连呼吸都略显困难。
他勾起嘴角,邪佞的笑容爬上脸:
“可你,终究是要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