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的。”吴岩从后面跟上来,一脸处之泰然:“阿月打小就喜欢追随强者,神仙姐姐的确够强。”
霍倾卿足够强这件事,萧诺不否认,但他不认可霍倾卿的暴力。
他想到了温柔的阿爷,但这些事,他才不想和蜀地刘氏的人说呢。
轻轻地哼了一声,他骄傲的先走一步。
吴岩觉得无所谓,他完全不在意什么刘氏和萧家,他只要过好自己就是。
见相柳轻车熟路地带着路,连萧诺都大吃一惊:“你是我们萧家人吗?”
“不是,就是走过一次。”
“走过一次你就记得?”萧诺就像看怪物一样望着相柳挺拔且高大的背脊,咦,为什么觉得这个背影有点像干爷爷?
相柳察觉到有人在背后一直盯着他,出于本能,眸光里寒光四射,吓得萧诺身子都僵硬了。
霍倾卿意识到,拍了一把相柳:“还是个孩子,你这么严肃做什么?”
相柳转过身,但周身的寒气却久久都散不去。
萧诺打着哆嗦:“我就是想说,我来过这儿好几次,可都没有一次找对路。”
这里其实是奇门遁甲,少点道行都进不来。
每次来都是阿爷带着他来的。
只要他自己一个人,必然迷路。
路上的草丛越来越高,即使有凤栖梧牵着,霍倾卿也觉得越往里面走越是吃力。
而刘月本来就还没有发育完全,个子也不高,加上心气儿高,也不让吴岩牵,走着走着,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等一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三小只已经全都被分散了。
相柳身形高大,在这种迷宫一样的奇门遁甲里有很大的优势,一眼就可以看到散落在不同地方的三个人。
矮子可真麻烦。
相柳大手一挥,辟出一条路对霍倾卿道:“直走。”
紧接着,就往草丛里钻。
他的本源是九头蛇,蛇在草丛里根本就是游刃有余的,完全不会迷路。
不过眨眼之间,就来到了萧诺的跟前,大手一抓,就把人后衣领给提起来了,然后又往刘月、吴岩两人的方向去,用同样的方式,三个人就像被拎小鸡似得,被相柳拎着出了宛如迷宫一样的草丛。
刘月小脸涨得通红:“大叔,你放我下来吧,我能走。”
一声大叔,让霍倾卿笑的弯了腰。
相柳的年纪,都可以当人祖宗了。
还大叔。
相柳手一放,三小只齐
齐摔在地上,哎哟直叫。
这边动静比较大,引得不远处萧家本族的人提着刀剑就杀了过来,萧诺一马当先将人全都护在身后,抱拳厉声道:“萧家外族,萧诺要见族长。”
“外族的逆贼!”
萧诺见自报家门不好使,赶紧搬出已故的阿爷:“我要见族长,我阿爷是萧强,是萧家长老。”
果然,一听萧强的名号,那几个提着刀剑的女子纷纷将兵器收下,领头的厉声问道:“长老呢?”
萧诺不敢怠慢:“阿爷刚病故,大伯等人要反叛,我是特意来告诉族长的。”
领头也不敢迟疑,撂下一句“我去请祭司来”就立刻往回跑。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一身月白色长袍的女子款步而来,虽然脸长的好看,但整体看来不仅没有女子的娇羞,反而给人一种五大三粗的感觉。
而且,那身高,都快赶上凤栖梧了。
刘月哇呜了一声:“没想到萧家的人还生的这么好看。”
顿了下,她又补充了下:“不过和我们家师父比起来,还差的远。”
吴岩已经麻木了。
萧诺是真的不想和她说话,要不是义母说,这个小丫头片子能够当挡箭牌,他是万般
不愿意带着她来。
“萧诺。”祭司行至萧诺的跟前,俯视着眼前的萧诺,“你阿爷,怎么死的?”
“阿爷年纪大了,在外面寻找少主的时候病了。”
“哦。”祭司目光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最后却落到了霍倾卿身上,她稍稍迟疑了下,眉头皱起来,指着霍倾卿道:“她是谁?”
“她是……”
“我受萧老爷子临终托孤,是阿诺的义母,特意送他返回南疆。”霍倾卿抢白,打断了萧诺的话,“如今任务完成,我想我们也可以走了。”
萧诺一听霍倾卿要走,也是一脸懵逼,怎么和商量好的不一样。
刘月倒是很欢腾:“师父终于可以带我去游山玩水了。”
祭司大方地笑了笑:“远来即是客,既然是萧诺的义母,那便留下吃顿便饭,休息好之后,再返程。”
萧诺赶紧拉住霍倾卿的手:“义母……”
他虽不懂为什么方才霍倾卿要这样说,但终归是有道理的。
他知道自己资质平庸,但要是在资质平庸上再加上蠢钝如猪,大约他就真的过不了年了。
霍倾卿目光也柔和起来:“你呀,是个大人了,以后可不许这样撒娇了。”
萧诺打了个哆嗦,义母这温柔起来,还当真不是人能够稳得住的。
他点头如捣蒜,小心翼翼地放开拉着霍倾卿的手,打了好几个冷颤才缓过劲来。
祭司朝身后的人递了个眼神,那几个人赶紧将霍倾卿等人围住,祭司做了个“请”的动作,霍倾卿信步往前。
凤栖梧和相柳相互对视一眼,看来,他们都猜对了。
打这祭司一出来,他们就察觉到了问题。
好在霍倾卿反应快直接制止了萧诺暴露她的身份。
祭司将人带到一间小屋子里,请霍倾卿等人在里面稍稍休息后,就把门紧紧关上了。
霍倾卿、凤栖梧和相柳倒也是坐得住,听到外面的锁门声都不为所动。
可萧诺在听到锁门声的时候,就像屁股上长了弹簧,一下子跳了起来,就去拉门,可门是从外面反锁的,里面又怎么打得开呢。
“你们开门呀!你们做什么!祭司大人!祭司大人,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在这件事上,刘月相对来说就很冷静。
她极其殷勤地为在座的长辈倒了茶水,虽然是凉的,好歹有水润润嗓子。
倒完茶,刘月就开始了表演:“师父,容我来猜猜咱们为什么被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