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青禾被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心中本来就对大理寺发憷,现在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一口气憋在心里不舒服。
要不是人多,她一定杀了这个碍事的大理寺丞。
何萩志一边仔细地检查着凤栖梧的尸体,一边听着何寿仁描绘着姜凛逢的死状以及周围的环境,特别是提到的那个“亻”字。
何寿仁着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确除了霍将军,其他人的名字里面就没这个偏旁了。”
“谁说的。”何萩志仍旧没有抬头,手指却指向站在门口处,眼里布满怨毒的温青禾。
温青禾大骇:“为什么是我,我的名字根本没有这个偏旁,你这是血口喷人!”
“温青禾的禾字,不也是一撇一竖吗?”何萩志缓缓站起身,走到温青禾的面前,“难道和世子妃相比,前太后不是更有被怀疑的理由?毕竟谋害生父,囚禁生母,谋逆家国,桩桩件件哪个不是大逆不道?”
全场瞬间安静,温青禾咬牙,眼见着脏水就要泼到霍倾卿身上,就算她不能亲手杀了霍倾卿,但背负着这两条人命,一旦坐实,姜家和皇族都不会容得下霍倾卿。
就算是大阴阳师又如何,这两条人
命,一条是姜家宗主,一条是凤家世子爷,饶是谁也不能让其轻描淡写而去。
偏偏关键时刻,这个何萩志冒出来。
“哦!”何萩志凑近了温青禾,一脸的恍然大悟,“本官明白了,从表面上来,世子妃在到姜家的第一夜姜宗主就被残忍杀害;第二天,在世子妃小住的房间里,世子爷也被杀害了。如此一来,要是庸碌之辈,肯定会断定世子妃就是凶手。那,姜家和皇族,都容不得世子妃了。”
何萩志将温青禾心里所想全都说出来,温青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像被人从头到脚地浇了一盆凉水。
何寿仁纳闷地问道:“寺丞大人说的事表面上,那实际上呢?”
“实际上,必定有人兴风作浪,暗中操作。”
“那是谁?”
“是谁,让世子爷自己说吧。”
何萩志指着地上的凤栖梧,凤栖梧果然就睁开了眼睛。
“啊——”
在场胆小的全都吓得失声尖叫。
这不是死了么,怎么还能爬起来。
温青禾牙齿在打哆嗦,何寿仁吓得一个趔趄,身子差点站不稳。
“你……”温青禾不敢相信
自己的眼睛,她明明亲手杀了凤栖梧,而且还探过他的脉搏。
就算呼吸可以伪装,但脉搏也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
“你是人是鬼?”
就算温青禾再狠,在看到被自己亲手杀掉的人重新站在她面前,心里也会害怕。
何萩志呵呵一笑:“怎么,前太后,你是在害怕世子爷亲口指证,你是如何将刀扎入他的心口吗?左手,还是右手?”
凤栖梧指着地上的影子,嘴角一裂,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委实渗人。
何萩志一头雾水的样子,他仔细地推敲着:“哦,原来是影子杀人。”
虽然大家都听得云里雾里的,可但凡长了脑子的人,全都将目光集中在了温青禾身上。
论心狠手辣,别说在这个屋子里了,就是在整个青州城中也绝对找不出比她还厉害的人物。
何萩志厉声道:“太守大人,铁证如山,还不将人拿下?”
“来人呀!将温青禾拿下!”
何寿仁正愁没有借口呢,上面没来旨意前什么都做不得。
如今大理寺发话了,他们还在等什么?
衙役齐刷刷地冲进来,手里的镣铐早就准备好了,正要往
温青禾手上招呼,哪知一股强悍的气劲自地面而来。
原本看起来柔弱不能自理的温青禾,刹那凶狠,指尖也爆发出剑气,打的衙役们满地打滚。
何寿仁惊呆了,倒是何萩志一脸淡然,这些全都在他意料之中。
温青禾被逼的冲出了屋子,衙役们也越来越多地到在地上,吓得何寿仁只能躲在何萩志的身后。
“寺丞大人,这该如何是好呀!”
“咱们这边人手有限。”
“招架不住了呀!”
何寿仁逼逼叨叨的,让一旁的下人们都跟着紧张。
何萩志抱着胳膊,静静地看着温青禾以一敌十的架势,以及地上的黑影时不时地勾住衙役们的脚踝,暗中伤人。
“你们两个,还要看多久?”
他话音刚刚一落,屋子里的凤栖梧也走了出来,但没走两步就身边就燃起熊熊烈火,紧接着就变成了一片小纸人,扑哧扑哧地朝温青禾飞了过去。
墙头上,霍倾卿正怡然自得地观战,而一旁负手而立的可不就是凤栖梧么!
她指尖灵动,身边的小纸人齐齐往温青禾飞了过去。
温青禾再也招架不住,影子也从地面上飞起
来,和温青禾背对背地抵御着纸片人。
何寿仁不敢置信地搓着眼睛。
他看到过刀光剑影的拼杀,但这种高深的灵者之战,他长这么大还从未看到过,只是幼时听老一辈说过,以前灵力盛况时的事情。
“霍倾卿!”温青禾发起狠来,双眸都呈现出诡异的猩红色。
在看到凤栖梧变成纸片人后,她就知道,自己上当了。
可明明她用刀子扎进凤栖梧皮肉之中时,感受到了凤栖梧的温度,那是纸片人不具备的。
明明,她应该是真的杀了凤栖梧的!
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我不杀你,誓不罢休!”
温青禾放了狠话,那影子就在温青禾的怨念之中越发的膨胀起来。
“霍倾卿,就算你是大阴阳师又如何,也逃不开影子的吞噬!”温青禾用刀割开自己的皮肉,用鲜血喂养黑暗的影子,眼里的怨毒变成疯狂:“给我杀光他们,杀光他们!”
早在她亲手杀掉生父时,她的灵魂就卖给了恶魔,此刻她不过是恶魔的傀儡。
她早就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只有看到霍倾卿死,她才能够解脱。
“影子!杀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