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梁军!”
“梁军怎么会来这儿?”
“全城警戒!”
守城的士兵迅速做出反应,霍倾卿也觉得不可思议。
此去离江还有些路程,至少一天,怎会在青州城外看到梁军。
而且对方速度还不慢,一直往这边冲。
“霍将军!”士兵来不及禀告何太守,只能抓到正好上了城楼的霍倾卿,“眼下要如何?”
霍倾卿冷笑一番:“梁军送上门来,不杀留着过年么!”
士兵咽了口唾沫,这就是方才世子爷口中说的良善之人,唔……大约,世子爷对善良有什么误解吧。
霍倾卿抽出一旁士兵的长刀,就像变了个人,身上的气息也杀伐果断:“传令下去,准备放箭!”
城楼上的士兵都沸腾起来,拿弓箭的拿弓箭,上火药的上火药,忙的不亦乐乎,大有梁军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的架势。
原本在此之前,北梁和南祁就划江而治,虽然之前有过短暂的安稳。
但实际上,两国积怨依旧,只不过少了一个刺激点,而楚宁的所作所为,是彻底计划了南祁这边对北梁的仇视,现在的南祁士兵对梁军那就是一个恨不得扒皮抽筋。
霍倾卿站在最前端远眺着,却是
在梁军快要到弓箭射程之前看到了骇人的一幕——
梁军并不是来攻城的,而是在追杀一个女人!
霍倾卿将刀递给凤栖梧,朝身边的士兵招招手,士兵立刻将手里的弓箭递给她。
她拉开了长弓,对准了那个女人,身边的士兵都屏住了呼吸。
霍将军这是要做什么?
“咻——”
白羽箭破风而出,穿过黄沙,径自没入寸寸黄土之上。
梁军下意识地停下了,领首的人抬起手,让身后的士兵不得妄动。
为首的正要开口,霍倾卿的声音却如同地狱修罗那般厉声而出——
“开城门!”
梁军一下子就慌了,紧接着青州城大门轰的一声被拉开,早就准备好的南祁士兵黑压压的一片尽数而出。
城门楼上,就站在霍倾卿身边的那个士兵,暗暗地为梁军捏了一把冷汗。
并不是他同情梁军,只是从未有过任何一位将军在两军交战之时,尚未动弓箭手就开门直接进行步兵厮杀!
这等魄力,饶是征战多年的钱将军也不敢啊。
“那个女人!要活的!”
霍倾卿目的并不在击杀北梁士兵,她要的,是那个女人!
凤栖
梧还没有回过神来,霍倾卿已经下了城楼。
那个女人……
是谁啊,值得他媳妇儿这么在意,不惜领兵出战?
凤栖梧抱着心里的疑惑也跟着下了城楼。
北梁士兵见城门打开南祁士兵群涌而至,哪里还敢在继续追击,赶紧往回撤。
南祁士兵还想追,但霍倾卿已然下令,穷寇莫追,只是将那被北梁士兵追杀的女人抢了回来。
他们都很纳闷,怎么霍将军开了城门,只是要一个女人,难道这女人生的太过好看了,让霍将军这等红妆都不免为之怜惜。
可当他们抢先一步将女人看到的时候,却是傻眼了。
幸好是在白天,要是在晚上,可就真的吓人了。
“我的娘啊!”士兵嫌弃地把女人推到在地上:“什么玩意儿呀!”
那女人脸上就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有剑伤,也有烙印,看起来就万分可怖。
可那双眼睛尚且好看,担得起明眸皓齿这四个字,不过一脸的斑驳,眼睛再怎么好看,都是枉然。
另外一个士兵也附和道:“怎么是个丑八怪!”
“霍将军抢这么个丑八怪做什么?”
“这口味可真够重的。”
士兵们七嘴八舌地讨
论着,但言语之中尽是对女人的羞辱。
女人没有做声,只是静静地垂着头,不肯抬半分。
直到霍倾卿走进来,她的身子才稍稍地颤了下。
霍倾卿走到女人的面前,那些之前还在嘻嘻哈哈的士兵全都噤若寒蝉,不敢造次。
霍倾卿居高临下,声音淡漠:“温青禾,你这次又打算玩什么把戏?”
“什么?霍将军,你说她是谁?”
士兵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其中有胆大的,赶紧去捏住女人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
“霍将军,您不会是在同我们开玩笑吧,这哪里是前太后?”
要这副样子,哪能魅惑主上?
霍倾卿没有说话,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温青禾。
温青禾眼神冷漠,全然没有想要开口的意思,直到看到凤栖梧进来,那双美目就掉下眼泪来,她握紧了拳头:“表哥……”
凤栖梧瞳孔一阵,万万没有想到霍倾卿抢下的女人竟然是前太后,青禾郡主!
青禾郡主被北梁追杀的消息传开了去,姜家也来了人。
在不确定温青禾到底回来做什么之前,霍倾卿唯有按兵不动,但她心中总觉得怪怪的。
凤栖梧一路上都不敢吭声,他心事重
重,就是霍倾卿都停下了脚步,他都毫无察觉还在继续往前走。
霍倾卿眯起眼睛,嗅到了一丝猫腻:“凤栖梧?”
“啊?诶?”
凤栖梧本能地往身边一看,可旁边却没了人,霍倾卿此刻正站在他身后以一种“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表情看着他。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凤栖梧在心里酝酿着。
霍倾卿已经很明确了,这家伙,绝对有事瞒着她:“说吧。”
凤栖梧为难地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那你打算从什么时候说起,我都可以奉陪,是要从青梅竹马开始说吗?”
“什么青梅竹马,你明明知道不是这么回事,我就只是在想,明明我当时让阿志把烙了她的背,怎么会毁容了呢?”
“你烙了她的背?”
霍倾卿惊惧万分,虽然她知道凤栖梧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对一个女人用烙铁,是不是有点太过残忍。
“她把布防图绣在了背上,我不毁了,等北梁得了情报,打过来?”
“哦,原来是这样。”霍倾卿连连点头,倒是用了简单粗暴的法子。
凤栖梧抱着胳膊,仍旧百思不得其解:“可我想不通,她怎么就被毁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