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霍将军和永安王世子爷不和的消息就传遍了临洛城的大街小巷,气的永安王连连摇头,连用早膳都没有了胃口。
“好不容易休沐一日,就遇上这等糟心事。”永安王看着桌上他最爱的豆浆油条,食欲不振,“阿澄,你说这两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前一天都还好好的,怎么一宿的工夫就炸毛了。”
姜澄没有说话,很优雅地用着早膳。
“阿澄,我在同你说话呢。”
“你觉得倾卿是那种会和栖梧无理取闹的人?”姜澄夹了一块油条到永安王的碗里,“王爷,你平素里那么精明的,怎么到了儿子的事上就犯糊涂了?”
“什么意思?”
“你不觉得,他们很刻意吗?”姜澄温柔地笑着道,“反正你要说他们在吵架,我是不信的。”
“何以见得?”
外面可都传遍了,而且他还不死心地问过李嬷嬷,证实了昨天两人的确在院子里就起了争执,虽然没闹大,但肯定是拌了嘴。
“咱们儿子那臭脾气,谁能忍得了呀?”永安王哀叹了一声,心中就更不舒坦了,“好不容易盼了个好儿媳妇来,可别被儿子给弄飞了。”
“咳咳!”
凤栖梧才刚刚走到膳厅门口,就听到来自于亲爹的吐槽。
他
走进去,李嬷嬷赶紧上了一副碗筷。
“爹,我这脾气,不好吗?”
“明知故问。”永安王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夹起碗里的油条,狠狠地咬了一口,“也不知道脾气随了谁,我和你娘性子都‘温和’的很嘛。”
凤栖梧挑眉,眉眼之间竟是不可思议。
也是自己的亲爹了,这种昧着良心的话也能说得出口。
娘亲是挺温和的,可这亲爹嘛,就难说了。
手握十万大军的永安王,杀人无数,也能和温和靠上边?
二十年前费劲手段,暗戳戳地让姜洺退婚,然后去撬了娘亲的未婚夫,这也叫温和?
“爹,您大约是对温和这两个字的理解不够透彻。”
“臭小子胡说什么呢!”
“护国公夫人走了吗?”凤栖梧笑眯眯的意有所指。
永安王翻了个白眼,暗戳戳地“呸”了一声。
姜澄确实处之泰然:“走了。”
“都没发生些什么?”
永安王生出一种想要把凤栖梧的脑袋按到清粥里面的冲动:“你想要发生点什么?”
这还是不是自己的亲儿子呢,处处给亲爹使绊子。
“没什么,就是觉得,您太闲了,想替您找点事做。”
“哼,你还不如
好好地处理你自己的事,我看,别媳妇儿跟人跑了,你还找不到北。”
凤栖梧笑了笑,没在接话,埋头喝着清粥暖胃,好一会儿又抬起头来对李嬷嬷道:“阿青还在赖床,一会儿给她送粥过去。”
他不过是本能地关心,却全都落入了姜澄的眼。
姜澄温温柔柔地对永安王道:“都说让你别操心了,他们没事的。”
永安王将信将疑地戳了下凤栖梧:“你娘说你们是在演戏?”
“是吗?”
“不是吗?”
“您说是就是吧。”
“嘿!你这混小子!”永安王气急败坏,“反正我不管,你可不能让我儿媳妇跑了,否则,你也别回来了。”
凤栖梧有些无语,他忽然间就觉得嘴里的小笼包不香了,他还是不是爹亲生的了。
同样的话,爹已经说过不下两次了。
反正总的一句,霍倾卿在他就在,霍倾卿要是跑了,他也得滚。
忧伤。
“王爷,”凤栖梧一本正经地端端正正做好,严肃地提问,“我就想问问,我是您亲生的吗?”
“我希望儿媳妇是我亲生的。”
凤栖梧:“……”
这饭也没什么吃头了,他还是早点滚吧。
等凤栖梧出王府大
门的时候,坊间的流言蜚语又换了个花样,说是停在太庙里的先帝龙体凭空消失了!
大街上,士兵多了三成,就连锦衣卫都集体出动,而临洛城的城门更是严加把手,不仅仅是活人出入要检查,就是死了停在棺材里,也得开棺验尸。
临洛城里,人心惶惶,不敢说是谁的胆子大竟敢偷了先帝爷的遗体,但却有另外一层声音出来了:
先帝死因成谜,不得安息,自己跑了。
也就是,诈尸了!
小皇帝召集紧急会议,召集满朝文武面谈,共商大事。
凤栖梧和永安王到的时候,霍倾卿早已到了。
她一身武将的朝服,就连一些男人站在她身边都不足她有魄力。
永安王一路都在叨叨,他一个老年人,手中也没多少兵权,就算是出了炸天的事也不该在休沐的时候来上朝的。
自打霍倾卿统帅三军赢了离江一战之后,兵部尚书就十分看好她。
今儿一早又听到说霍倾卿和凤栖梧闹了别扭,都吵了起来,心中有了盘算,趁着小皇帝和萧太后没来,就凑了上前:“霍将军,你一个姑娘家住永安王府不大妥当,我这边倒是有一处府邸闲置着,不如给你辟个将军府出来,可好?”
这赤裸裸的话,就差没把自己儿子直接送上门去了。
谁不知道,他家里全都是光棍,愁儿媳妇的紧。
也不是说兵部尚书家底薄,只是家中有个强势的当家主母,门当户对的姑娘们都不愿意,要往下找呢,尚书夫人又不乐意了。
“周尚书,你这话什么意思?”永安王听到了苗头不对,赶紧凑上前去,一脸的不耐烦,“本王府邸大的很,何劳烦尚书大人费心?”
当着人面挖墙脚,这老小子太不讲武德了。
兵部尚书嘿嘿地笑了两声,全然不理会永安王黑如碳的脸色:“我这不是为霍将军的名誉着想,男未婚女未嫁的,一个屋檐下,免得人说闲话。再说了,像霍将军这等巾帼英雄,哪户人家的少年郎不喜欢,比如,犬子尚在军营中历练,年岁嘛,和霍将军差不多大……”
“嘿!”
永安王往前走了两步,索性将高大的身躯挡在了兵部尚书和霍倾卿之间,这是当他们两父子不存在吗?
“我说,周尚书,当时也在这大殿上你是怎么说的?说我儿媳妇是敌国将领,理应千刀万剐呢,不然难泄心头只恨。怎么才短短时日,就赶着往家里领了?”
永安王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兵部尚书,说的对方脸红耳赤的。
霍倾卿这时才意识到,原来凤栖梧的毒舌可全承了他亲爹呀,怼的人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