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可以去幽灵沼泽后,斩天无比震惊,那双蕴着淡漠紫气的眼眸透着不可思议:“是你去同妖皇大人说的?你没说老子的事吧,你不能出卖老子吧?”
“我说你什么,说你喜欢凤栖梧,想要吃掉他?”霍倾卿没好气地翻了个大白眼。
本来还想怼两句的,但转念顾忌到斩天的身世,出此下策也是逼不得已。
异族结合之人在两族中都不讨好,所以他才会来到北荒,自诩妖族。
“你还有其他的事要处理吗?若是没有,现在就可以启程。”
“好!”
斩天应了一声,当下就拽住霍倾卿的手腕,身形一晃,霍倾卿都还没有回过神来,已经处于一片云端之上。
这种感觉太过奇妙,看着那些白皑皑的山头都在脚下,就像积木一样大小,这可比坐云霄飞车更来的刺激,霍倾卿的心情十分澎湃,笑的跟得了糖果的孩子似的。
见她这般幼稚,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斩天忍不住嗤笑一番:“亏得你还是大阴阳师,腾云驾雾都不会?”
霍倾卿正在兴头上,也懒得和他斗嘴:“我瞬行术都还没有修行好。”
“那你一会儿在幽灵沼泽好好地寻寻,说不定还能够有好宝贝。”
霍倾卿心知肚明地瞄了一眼斩天,呵呵哒,就他那点小心思,早就被相柳给识破了。
她一直都以为只有人才有寿
命的困扰,而妖是没有的,千年、万年大妖怪那是常有的,没想到斩天也有这样的困扰。
北荒新旧帝都的距离,如果是步行大约需要半个月的时间,不过腾云驾雾只需一炷香的时间。
很快,斩天就带着霍倾卿下沉到了幽灵沼泽之外。
幽灵沼泽里面不能用腾云驾雾之术,这里的瘴气是北荒最多的。
当年神火降世,大半个北荒都被这里的瘴气给笼罩。
不过好在相柳用了封印之术,锁住了妖族难以对抗的大部分瘴气,而妖族能够适应的瘴气就成了北荒特殊的保护屏障。
“这里,是北荒瘴气最鼎盛之地,你没问题吧。”斩天有点担心霍倾卿,毕竟是一凡人,而且她又是妖皇大人的契主,要在这儿出了什么事,他可担待不起。
霍倾卿摇摇头:“我一会儿进去会屏住呼吸的,一个时辰应该是没有问题。”
“一个时辰,那你是太小看我们的帝都了。”
这里虽然是以前的旧都城,也没有任何生命生存的痕迹,但旧帝都占地面积很大,就是用走的,也得走上一天一夜呀。
“我们不是来找东西的吗?”霍倾卿笑了笑,心里却像明镜似得,她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斩天,却不说破。
斩天啊啊了两声:“是呀,还得找到那本《昆虚》呢。”
“那可得抓紧时间呢。”
霍倾卿忍不住笑了笑,当演员可真的考验人呢。
斩天皱了下眉:“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地方挺好的,怎么就迁都了呢。”
“因为神火呀,当年一场大战,天降神火,生灵涂炭,尸横遍野。不过好在也是因为这一场火,所以陆压道君才彻底退出了神妖之战,再后来,神界也不管妖族之事了。”
那是混沌的年代,对错是非都分不清楚的年代。
霍倾卿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跟在斩天的身后,被瘴气笼罩起来的帝都,的确看起来很诡异,处处都透着一股子阴寒,来自于脚底心下的阴寒。
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霍倾卿抱住了自己的胳膊:“这里可真冷啊。”
“因为这里,死的妖和神太多了,怨气比较重。”
“请你直接点,把比较去掉。”
哪里是比较重,是非常重好吧。
她就算封住了呼吸,也能够感受到周围漂浮的怨灵,不过因为瘴气的束缚,那些怨灵倒是近不了他们的身。
霍倾卿往前每走一步都能够感觉到灵力的耗损,不过也幸好这里怨灵很强盛,相对来说,灵力也很强盛,虽然要转化成她的可用灵力比较麻烦,但至少能用。
“去前面看看吧。”霍倾卿指着前面一个类似于祭坛的地方。
相柳说,灵珠
好像就存放这里。
斩天愣了片刻,狐疑地看着霍倾卿,直接点明了:“前面,可是祭坛。”
“然后呢?”
“你要找书,为什么要去祭坛。”
霍倾卿撇撇嘴,神情有丝丝尴尬,还是被看出来了。
“你,知道老子的事了?”斩天的眼里瞬间涌出一抹毒辣,紫色的瞳孔显得极其诡秘。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是相柳让我带你来的。”
与其再遮遮掩掩,还不如大家摊开了来说。
霍倾卿委实不喜欢这么藏着掖着:“相柳说,你需要灵珠。”
斩天愣住了,他眉头紧锁,刚才还毒辣的眸光,逐渐变成了闷闷不乐,他需要灵珠不假,但他自认为隐藏的很好,没想到却早就被人识破了。
妖皇大人一早就知道,可却什么都不说,还陪着他演戏……
其他妖都只知道他是为了妖皇大人征战沙场,却不知内情。
当年是妖皇大人一己之力将他护下,让他能在这北荒有一席之地。所以他理所当然要为妖皇大人赴汤蹈火。
但同时,妖皇大人若在北荒,他甘居于二;可若妖皇大人不在北荒或者羽化,北荒他势必要接管。
“你别这样扭扭捏捏的,我不会说什么好话,我只是知道,相柳是真的对你好,否则也不可能让我带你来。
我也知道,你们这些男人,都有可恶的自尊
心,身世什么的,都是你们的禁忌,但你大可放宽心,我又不是大嘴巴,不会同外人说的。而且,私生子又如何,我还无父无母呢。”
霍倾卿没怎么在意过自己的身世,打小她就知道自己与众不同。
每每人家有父母来接送的时候,她就只有师父。
人家在温暖的床褥里睡懒觉的时候,她在昆虚台的冰天雪地之中躺着。
她也有闹脾气的时候,她也有想撒娇的时候,可每当她有这样的企图时,师父总是能够提前预知,然后将她关在小黑屋,等着她自己冷静。
“你,无父无母?”
“我是大阴阳师,我应运而生,在昆虚台吸取天地精华、日月灵气,我哪有父母。”
“哦,算起来你比老子还可怜。”
斩天就像找到了慰藉,变脸比翻书还快。
他幸灾乐祸地咧嘴一笑,无比欠打地勾住了霍倾卿的脖子,“我们两个算是难兄难弟了,这一路,可得十分当心,老子不想这么快就失去你这个小兄弟。”
霍倾卿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一马平川,愤懑地拍开斩天的手:“滚一边儿去,姑奶奶不想和你说话。”
说完,她狠劲儿踹了一脚斩天后就往前冲,吓得斩天在后面直追:
“诶?你倒是慢点,前面有……”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得霍倾卿“哎呀”一声,整个人平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