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恨得牙痒痒:“姑娘您是不知道,之前楼主被送到我们天一楼的时候,都快断气了,就是因为被人偷袭。”
“我听他提过,说是八岁那年被暗算的。”
“可不是,楼主那么信任那个女人,却被人暗算,您说说……”碧落气的脸色都红了,大口地灌了一杯茶,缓了口气才道,“那人是不是个混蛋。”
“他不是不近女色么?”
霍倾卿之前留意过的,凤栖梧身边都没有什么女人,而且包括乔姐等人在内都有意无意地说过,凤栖梧不喜欢女人靠的太近。
“被同床共枕的女人暗算,楼主哪里还敢亲近女人?”碧落惋惜地叹了口气,“也是为难楼主了,要是没年少时候的事,只怕现在这个年纪,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
“八岁就同床共枕?”
太早熟了点吧。
碧落点点头:“李嬷嬷亲口说的,不过楼主也是好心人,任由那个坏女人走了,要是我,一定扒了她的皮。”
霍倾卿表示饭后居然吃了个大瓜,可这个瓜不甜,有些酸溜溜的,让她胃里难受。
她喝了两口茶,有些闷的慌:“我有点困了,先休息,你自便。”
碧落应了一声:“放心吧,奴婢一定护姑娘周全。”
翌日大早,另外那个叫环翠的宫婢就在外面候着了,碧落警觉性很高,察觉到有人之后赶紧将霍倾卿给推醒。
昨夜霍倾卿睡了这段时间以来最踏实的觉,有碧落在身边,牛鬼蛇神可都是近不得身的。
环翠进屋子的时候,霍倾卿刚刚坐起来,环翠笑盈盈的:“奴婢来伺候霍将军洗漱。”
她在宫里待了许多年,一直都在太后身边伺候着,这一次来霍府,明里是被陛下选中,但实际上却是太后安插进来的。
只是当着另外一个人的面,她不大好探寻霍倾卿的口风,所以刚刚将装了清水的面盆放下,又哎哟一声:“碧落,瞧我这记性,忘记拿面巾了,你快下去取。”
碧落看向霍倾卿,霍倾卿不动声色地点了下头。
果然呀,都是有备而来的。
环翠送碧落出了门,郑重其事地将房门关上,她还没开口,霍倾卿已经提出了疑问:“太后派你来的?”
“霍将军好记性,还记得奴婢这个人。”环翠自认为在太后跟前伺候有些年头了,常年混迹在皇宫里面的霍倾卿,应该是记得她的。
霍倾卿却是不客气:“记不得,我从不记无关紧要的人,只是能够被楚宁选中的人,却在打了洗脸水来,忘记拿面巾
,这等低级错误,搁后宫里,恐怕是要被杖毙的吧。”
环翠脸上的笑,略微有些尴尬,也是她在太后跟前伺候,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宫婢,堂堂的北梁第一女将又岂会记得她呢,她也不恼怒,只是平淡地说道:“奴婢奉命而来,劝霍将军一句,您和陛下之间,并无夫妻情分,还请霍将军早早放手的好。”
“这话,你应当对楚宁说。”
霍倾卿无所谓地耸耸肩,是她不放手吗,明明是楚宁妄图用铁链锁着她。
要不是察觉到楚宁很可能被贪狼星君夺舍,她会在这儿委曲求全?
天一楼它不香吗?
皇城外的自由它不好吗?
非得在这儿受气。
碧落将面巾取来的时候,房间里面的气氛稍稍有些诡异。
她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将面巾泡在水里,拧干了才递给霍倾卿:“姑娘,擦擦脸吧。”
霍倾卿悠哉哉地洗漱完,环翠一边伺候着她梳发一边欲言又止,那憋屈的样子,就连霍倾卿都觉得她好委屈。
霍倾卿刚刚捯饬完,易成就到了,他笑盈盈地走进来:“霍将军,宫里已经安排妥当了,陛下等着了。”
“好。”
霍倾卿没拒绝,霍将军有灵力的事暂且她是查不出来
,但现在已经可以明确,霍将军会献舍,也是因为姜晔在搞鬼,但这个姜晔是不是她师父,还不能下定论。
三百年前和三百年后,费神的很。
她起身的那一瞬间,能够明显感受到环翠紧张了下,她不动声色,想来是太后给人的压力太大了。
易成是做梦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够和霍倾卿走在皇宫的大道上,忍不住笑出声来。
“易公公这是遇上喜事了?”霍倾卿今天的心情不错。
只要没看到楚宁,她心情都很好。
易成一脸灿烂:“是呀,老奴想到从前,霍将军走这儿过的时候,都是器宇轩昂,一身戎装。而今不着戎装,着钗裙,也看着很舒心。”
“那易公公觉得,我适合戎装,还是钗裙?”
“这个莫要问老奴,当问陛下。”易成狡猾地笑了笑,忽然很是欣慰,“不过霍将军能够好好的,老奴也算是对得起霍家的父辈们了。”
霍家,可是忠勇世家。
当年霍家在沙场上抛头颅洒热血一门忠烈,当真是以血肉之躯护佑了北梁疆土,以忠烈灵魂开拓了北梁的版图,让人无比钦佩。
不过霍家军着实太过生猛,每个上战场的霍家男人都是不计后果扑杀,最后家主这一脉,就
剩下了霍倾卿这么一个女子。
当年霍倾卿接管霍家的时候,才十二岁。
要一个十二岁的女娃挑起霍家军的重任,着实为难人。
可谁都想不到,霍倾卿知道自己女娃的身份不利于行军打仗,索性让工匠连夜赶工,制作出鬼面面具,带着鬼面面具上阵杀敌,手段和往日的战死沙场的英灵们相比是有过之无不及。
北梁的边境有霍倾卿坐镇,身为霍倾卿青梅竹马的楚宁要登基,根本是轻而易举。
原本两人应该相辅相成的关系,没想到却出了岔子。
易成想到这里,原本还兴高采烈的脸上就涌出了一丝阴霾。
那位容妃,可真是害人不浅啊。
让帝后交恶,甚至兵刃相向,如今两人心有隔阂,也不是两三日就能够化解的。
“易公公,你的内心戏挺丰富的。”
霍倾卿的话,让易成大惊失色,赶紧捂住自己砰砰直跳的小心脏,惊恐地看着她:
“大,大阴阳师还能窥探人心?”
霍倾卿摆摆手,她才没那么无聊的好吧:“没,我只是看你,脸色红了又青,青了又白,现在又是黑黑臭臭的。”
虽说她的确可以用灵力来窥探人心,但她不愿意。
自古人心难测,也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