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把楚宁气走,凤栖梧才松了一口大劲,哇的一下,吐了好多污血出来。
这是方才挡下那一箭之后受的内伤,能够撑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喂,你……”
“小点儿声。”凤栖梧咳嗽了两下,赶紧喝了两口茶,将嘴巴里面的血腥味全都给咽下去,“方才是我大意了,身上挨了不少,又拼了力,落了一身伤,养几日就没事了。”
“你确定几日就好?”
“我体格异于常人,恢复的很快,不碍事。”凤栖梧随手运了气,咧嘴笑了笑,“要是我之前没受伤,要扛下箭是易如反掌的事。”
霍倾卿没有搭理他,她知道他随身都带有药膏,抹上去要不了多久,伤口就能痊愈。
她正要走,却被凤栖梧叫住:“你要去哪儿?”
“我去找找吃的,你不饿吗?”
“你一出去,外面那些人就会来杀我,你舍得?”
凤栖梧调侃似得声音,让霍倾卿脑门上涌出三个大大的问号——
“你打不过他们?”
“我受了重伤,怎么可能打的过?”凤栖梧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你不会想要眼睁睁地看着我惨死异乡吧?”
霍倾卿挑眉,心里万分怀疑:“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
“我保证,你看我都皮开肉绽了,我还有好些伤在后背,我自己怎么上药,这伤都是因为你,你得负责。”
说着,凤栖梧就开始解腰带,不过片刻,就把自己的上半身给扒的干干净净。
那伤倒是触目惊心,基本上没一块好肉了。
他自己往床上一趴,随手就将药瓶放在一边:“还愣着做什么,赶紧上药啊,可疼了。”
霍倾卿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家伙不像是身受重伤的那类人。
她轻轻地把药粉敷在凤栖梧皮开肉绽的伤口上,明显感受到他后背的皮肤一紧,原以为他是感觉不到痛的:“都这样了,方才还嬉皮笑脸的?”
凤栖梧趴的规规矩矩,就算是额头上都冒出了细汗,嘴角也是微微上扬,声音也听不出有一丝丝的痛感:“不笑难道还哭呀?”
打小他就在天一楼吃苦,受过的伤可比这个痛多了。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师父的关门弟子,享受着无上的待遇,修行着强悍的功法,却不知道那功法叫置之死地而后生,每每要晋级,都需要脱一层皮,美其名曰:脱胎换骨。
他挨了十多年,这种伤算小的了。
“药膏是你们天一楼的?”
“南镇抚司的。”凤栖梧
笑了笑,“他们那药多。”
霍倾卿点了下头,很明白这话的深意。
南镇抚司的手段,用严刑拷打来形容再贴切不过,所以治伤的药膏都是顶好的,反正一句话:进了南镇抚司,想死都死不了。
“你接下来打算如何?”凤栖梧看着外面的阳光极好,可是心情却不是太好。
“贪狼星异动,必定是有问题。”霍倾卿将药瓶子顺带就收到了自己的怀里,这东西挺有用的。
“之前我一直以为,贪狼星君下界历劫要搞三搞四,弄个大风浪出来,所以一直在寻找贪狼星君的转世。但昨夜我的灵力忽然受到影响,到现在还不能完全释放,我想我之前的推测有问题。或许……贪狼星和我一样。”
“什么意思?”
“以魂体的方式下界捣乱,然后被人献舍,亦或者……”霍倾卿目光里面涌出冷意,“夺舍他人。”
凤栖梧抱着枕头,盘坐在床上,一脸严肃,盯着霍倾卿半晌,酝酿了许久才道:“那你,原本叫什么?”
“哈?”
霍倾卿呆了好几秒,她看凤栖梧很是严肃,还以为要问有关于神界的事,结果蹦跶出这么一句话,让她始料未及。
“你不是霍倾卿,那你叫什么?”
“
萧青。”霍倾卿大大方方地说道,“名字不过是代号。”
“哦,阿青。”凤栖梧很满意地点了下头。
霍倾卿就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有什么区别吗?
凤栖梧很快又回到了正题,依旧是笑盈盈的,眼里有如同阳光一样的灿烂:“如果北梁帝当真是被贪狼夺舍,你又当如何?神君啊,你还能将其斩杀了不成?”
“神君当在神界,不该下界,若是历劫,会将其一身神力抽了。若带着神力而来,那于凡界来说,就是浩劫。”
霍倾卿无奈地叹了口气,“以前师父常说,大阴阳师身负重任,为天地而生,是神界和凡界的至关点,是神界和凡界的守护者,一旦察觉到异常,必须将其扭转,回到正轨,否则将天下大乱。”
“所以大阴阳师才自带灵力而生,又能够对外吸取灵力。”
“是。”
“可你还没说,你如果当真找到了贪狼,又当如何。”
霍倾卿咧嘴一笑:“贪狼星乃北斗之中最凶的一颗心,下界就会带来无穷的后患,我须得尽快找到,将其一身戾气除尽。”
“如何除尽?”
“杀了他在凡界的托生者,将其送入归墟无妄海,以无妄海洗涤其在凡尘的戾气,再送其去昆仑虚
修行。”霍倾卿说完,又忍不住笑了笑:“我同你说这些,你能够听得懂吗?”
之前在她那个时代,她每每说这些,旁人都当她是神经病。
凤栖梧应了一声:“我在姜家的藏书楼看过,知道昆仑虚和归墟,不过一个在西,一个在东,来回折腾?”
“不然呢?”
“算了,你去哪儿,我去哪儿,你是神界和凡界的守护者,我是你的守护者。”凤栖梧随意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伤,伸手将衣袍给穿上,“梁帝那,什么时候能有结论?”
霍倾卿摇摇头,指尖捏了个决,预期之中的莲花没有展开,只有个花骨朵儿:“如果我的灵力充沛,今夜应该可以,不过现在看起来……”
可能有点困难。
“不碍事的,慢慢来,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梁帝撤走,北梁大军也退了兵,离江南岸也算是安稳了。一会儿我修书一封传回去,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说的十分轻巧,霍倾卿却纳闷地看着他:“我记得,你应该有个暗卫吧,叫翎天。”
“啊。”
“昨夜那么紧张的情况,他都没来帮个忙?”霍倾卿在凤栖梧的身边坐下,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上的伤,疼的凤栖梧倒吸了一口凉气:“你又让他做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