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倾卿步伐轻盈,身边围着一圈小纸人,士兵但凡想要靠近,小纸人都会攻击对方的脖子,一击毙命。
死了好几个后,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了。
易成张了下嘴,那个“张”字才刚刚出口,又被霍倾卿周身的冷意给压了回去,只能吞了口口水,平复下心情。
他在皇宫尔虞我诈那么多年,此刻心中了然,张先生此刻已经去了。
楚宁看着霍倾卿,心中复杂无比。
“倾卿,你当真要杀朕吗?”
“是呀,霍将军,您和皇上多年情分难道就忘了吗?”易成又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当年您可是说过的,舍不得皇上受半分伤。老奴还记得,以前皇上为您上树掏鸟蛋摔下来伤了腿,您都自责不已啊。”
霍倾卿脸上一点儿忆往昔的神情都没有,因为她对楚宁没有任何其他的感觉,只有原主离开之前的不甘和不忿。
小纸人在夜晚的火光之下,显得有些诡异,好些个还被血迹染红了。
伴随着霍倾卿的脚步,那些小纸人甚至还会发出咯咯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易成只觉得头皮发麻。
就连稳坐皇位有真龙天子之气的楚宁,都觉得心里毛悚悚的,好似那些小纸人
马上就要朝他飞过来喝他的血一样。
距离楚宁最近的一圈士兵,是他养了多年的死士,在目测到霍倾卿已经步入他们的控制范围时,终于暴喝一声,一拥而上。
“朕要活的!”
大阴阳师,可遇不可求。
“是!”
那些士兵,视死如归,和寻常士兵根本不一样。在看到过纸片人是如何杀人后,他们随手就将脖子给护住了,手中的刀剑也都全都染了松油,引了火。
一时之间,难分高下。
而霍倾卿已然只身行至楚宁的跟前,指尖也已泛起金莲。
她的纸片人从来不是为了杀人而存在,而是为了,引敌。
“易公公,烦请让开。”
她对这位公公的印象不错,犯不着为了杀楚宁还要搭上另外人的性命。
“老奴不让,霍将军要杀陛下,先从老奴的尸体上踏过去。”
霍倾卿脸色如常,手成爪形,就往易成头骨处抓去。楚宁一把抓住霍倾卿,千钧一发之际制止了霍倾卿。
楚宁双目血红:“你果然不是她。”
若是她,绝对不可能对易成下手。
“你不是早就该想到的吗?”
霍倾卿拍开楚宁的手,随手将地上的兵器捡起
来,朝着楚宁就砍了下去,楚宁堪堪避开。
“朕是想的到,可朕也要你。”
“做梦!”
霍倾卿的刀锋上布满了金莲,她以血喂刀就是要斩杀楚宁。
楚宁避无可避,那刀朝着他的面门就劈了过来,亏得易成一把撞开了霍倾卿。
霍倾卿始料未及,来不及卸力,刀风竟是“哗”到底一声劈开了军帐!
楚宁回头看了一眼军帐,方才他是想用手去接来着,幸好没有做傻事,否则,手就没了。
霍倾卿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纸片人已经被死士们解决的七七八八了。
她双手握住刀,要她一个人对付这么多死士,甚是为难,早知道把碧落带来就好了。
失策!
不过霍倾卿并不气馁,利落提刀砍人,她脑子尚还记得些原主残留的要领。
死士们对付霍倾卿时也是畏手畏脚的,主子要活的,他们也不好伤了人,只能徒手抓,可对方却有刀子啊。
夜幕越深了,一团团乌云将月亮给遮住,星光大甚。
霍倾卿把心一横,再一次将血抹在刀锋之上,金莲一开,死士们知道要完,连忙护住楚宁,在霍倾卿那一刀劈下来的时候,飞身躲开。
“轰——
”
堪比爆炸场面,登时北梁的军营人仰马翻,乱七八糟。
霍倾卿正要再一次动手,可忽然天灵处传来一阵剧痛,头疼的就像要爆炸似得,紧接着眼前一黑,在大胜在握时竟晕了过去。
易成生怕有诈,赶紧让死士去瞧瞧,死士将霍倾卿扶起,也是一脸茫然地对楚宁道:“陛下,霍将军晕过去了。”
太神奇了,他们都捡回了一条命啊。
“绑起来,不要伤着了。”楚宁也是松了一口大劲。
他听张学晨说过,大阴阳师十分厉害,但从来没想过,会厉害到这种地步,这哪儿是人呀,根本就是神啊。
难怪会有人说,得大阴阳师者,得天下。
见识过霍倾卿怎么样用血来开金莲,以及怎么用灵力催动纸片人,楚宁用布条将霍倾卿绑住,而且将她的手指甲也全都给用布条缠绕起来,不让她伤了自己,同时也不能轻松地捏决。
做完这一切,楚宁才算真正地放下心来,当下全部拔营回城。
北梁的动静不似战败后,委实可疑,让原本在军营之外等霍倾卿的凤栖梧都觉得诧异。
算了算时间,霍倾卿应该早就得手了呀,怎么还不出来?
难道……
凤
栖梧心中疑虑渐大,却根本无法再靠近正在规整军队的北梁大军。
就算他能以一敌百,也不能以一敌三十万啊。
楚宁连夜带着霍倾卿坐马车就走了,神不知鬼不觉,等霍倾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你醒了。”楚宁早就让人熬好了小米粥,就怕霍倾卿醒来饿着了,他用勺子盛起小米粥:“这个温度正好,饿了吧?”
霍倾卿正要动手,却发现自己不仅仅被绑着了,而且手指头还被裹上了厚厚的布条,就像那种受了夹刑包扎起来一样,指尖都不能触碰在一起。
“你放开我!”
“倾卿,你觉得可能吗?”
霍倾卿嘴角抽抽了两下,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断片了呢。
楚宁脸上露出了为难:“我知道你恨朕,可朕却是不得已的。”
霍倾卿只觉得恶心:“楚宁,你别在这儿惺惺作态了,你明明知道,我不是她。”
张学晨说的已经够清楚了,她就不信楚宁耳聋。
楚宁怅然地捧着小米粥:“可你就算不是她,那你也是霍倾卿啊,朕要娶的依旧是霍倾卿。”
“你疯了吧?”霍倾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人有毛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