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洺的霸道和无理取闹,她女儿青禾郡主是继承的一丝不剩。
她扭过头来,怒意汹汹地瞪着霍倾卿:“你一个北梁来的野丫头,竟敢勾引永安王世子,真是胆子肥啊。”
她深吸了一口气,又稳住了自己的情绪对永安王妃道:“堂姐,你我出阁之后,便相互扶持至今,你真的要为了一个北梁来的野丫头破坏我们的姐妹情分?青禾可是您侄女儿呀,她好歹唤你一声澄姨,就抵不过现在这个野丫头?”
永安王妃叹了口气:“都是过去的事,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何必执着呢。方才我已经同你说过了,你接受阿卿也好,不接受也罢,她都是我的儿媳妇,阿梧喜欢的必定是我喜欢的,你若是再这般,我就请你出去了。”
“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请我出去。”
姜洺叉着腰,一脸要耍赖的样子,让永安王妃着实头疼。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以前在姜家,姜洺就是那种蛮不讲理的存在,应证了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反正姜洺一闹,全家都要让着,就连当初嫁人,也是姜洺横插一脚,断了她曾几何时的那段姻缘。
现在闹成这样了,都是有脸有面的人物,总不能真的用扫把打出去吧。
“啪!”的一声,全场皆静。
霍倾卿手里拿着叉头扫把,一脸不悦:“你走不走?”
姜洺心里无所畏惧,她可是堂堂护国公夫人,打她就是打护国公的脸,普天之下,谁人不知护国公当年可是用命去换了当今天子的命,是皇上的救命恩人。
“你敢,本夫人可是……哎哟!你疯了呀——”
在旁人眼里,霍倾卿大约是疯了,手里拿着叉头扫把,对着姜洺的小腿就是一顿好打,打的姜洺口吐芬芳:
“姜澄!哎哟!你赶紧让这疯女人停下!我一定要去皇上那参你们一本!你们……”
永安王倒是想去阻止下,可永安王妃却及时地将永安王拉住,身子一软,挂在永安王身上:“王爷,我头晕。”
打去吧,这姜洺就是欠人收拾呢!
哼!她真是太爱这个儿媳妇了。
姜洺是活活地被霍倾卿打出永安王府的,街上的百姓都上来看热闹的,议论纷纷:
“那不是护国公夫人嘛?就是青禾郡主的娘啊,怎么被永安王府的人给扫地出门了呀?”
“你们不知道呀,那人可是宜阳县主,是未来的世子妃。”
“饶是世子妃,也不能这样动手呀,按着辈分来说,世子妃也得喊护国公夫人一声表姨吧?”
“谁知道呢。”
……
“你够了!”姜洺着实被打的痛了,也顾不得扫把扎手,一把握住扫把:“你个疯女人,你……”
“你再骂,我把这玩意
儿抽你脸上!”
霍倾卿怒目瞋视,就是一只炸毛的猫,逮谁咬谁的样儿。
姜洺心中发冷,心有不甘。
她自打出娘胎就没有遭过这样的罪,不仅挨打还要被人威胁,她不住地往府门看过去,就想看看姜澄怎么还不出来。
一出来,她就可以开嚎了。
可不管她怎么望穿秋水,府门后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姜澄早就被永安王扶着去休息了。
姜洺起的直跺脚,一把丢掉扫把,往后退了一步,连滚带爬地上马车。
小腿不知道挨了多少打,酸疼的很,手也被叉头扫把磨破了皮,血丝都冒出来了。
越想,姜洺越是想不通,掀开帘子还打算再骂骂咧咧两句,可却见霍倾卿已经走到了马屁股后面,手里的扫把是没有了,但却多了一支步摇。
“表姨,慢走哦——”
霍倾卿尾音拖的老长,可下手却贼狠,步摇最尖锐的那头狠狠地扎在马屁股上,马儿登时疼地嘶鸣起来,两个前蹄瞬间扬起,差点没将后面的车厢直接给掀翻。
“救命啊——”
护国公夫人这会儿无比害怕地抓住车厢,根本来不及下车就被甩的四仰八叉,在车厢里面打着滚儿,完全不知道自己会被带到哪儿去。
霍倾卿拍了下手,随手将旁边的叉头扫把捡起来递给一旁的李嬷嬷:“以后这东西得放在
显眼的位置上,我刚才找了老半天。”
否则就可以早点拿出来,撵那位泼辣蛮横护国公夫人了。
李嬷嬷汗水狂掉,这东西下次一定再藏隐蔽些,免得世子妃再打人了。
虽然刚刚大快人心,可世子妃打的是护国公夫人啊。
接着,恐怕他们永安王府真的要鸡犬不宁了。
谁都知道,护国公那人,小气的很。被南祁恐怕没有再比他更小气的人了。
因为当年王爷抢了原本应该嫁给他的王妃,一直都耿耿于怀,处处针对王爷,要不是因为他们家王爷大人有大量,加上王妃对王爷是一心一意的,早就出幺蛾子了。
之前护国公一直想着亲上加亲,又死要面子,非得逼着世子爷登门求亲,才肯让礼部下婚书。这件事太皇太后不知道,可永安王府全府人都知道。
护国公是千算万算,没算到他们家世子爷不畏强权从北梁带回了世子妃,打的青禾郡主的脸啪啪作响。
现在不仅仅是打了青禾郡主的脸,更是将扫帚打到了护国公夫人身上。
霍倾卿揉着手,斜眼挑了下又在照壁跟前喂鱼的凤栖梧,讽刺道:“你成日没事做,就只知道喂鱼?”
“你都将人撵跑了,我做什么?”凤栖梧将装着鱼饲料的小碟子放在水缸边,凑上前来,双手抱拳作揖,语气也是非常诚恳,“夫人威武。”
霍倾卿昂首挺胸:“下一次她再敢来,我打的她娘都不认识。”
“他娘早就不认识她了,死了几十年了。”
要不是因为姜洺打小就有娘生没娘教,也不至于这样肆无忌惮,姜家的那位三伯父可不怎么会教女儿。
“母妃呢?”霍倾卿看了一眼周围,“刚刚我好像看到她不舒服。”
“她才不会不舒服,你今日替她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她现在,只怕笑的合不拢嘴。”
正如亲儿子所说,此刻的永安王妃正躲在寝卧里面,笑的眼睛都快没了,就快把霍倾卿夸上天了:“得亏了我这个儿媳妇,我憋了三十多年了,这口恶气,总算是出了!”
永安王一边剥葡萄皮,一边道:“你也太不地道了,儿媳妇这样,可下得来台?”
他现在很担心,姜洺那性子,可是无法无天,只怕会将此事闹的更大。
“放心吧,姜洺的手段我还是知道的,无外乎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估摸着一会儿姜氏的大家长就会来,到时候王爷你去回绝他们。就说,我被姜洺打了,给气到了,儿媳妇儿是看不过眼才帮忙的。”
永安王妃咧嘴笑的更开怀了:“你是老实人,在你和姜洺之间,他们信你。”
永安王宠溺地为王妃擦了擦嘴,叹了口气,难怪方才她一下子就倒在了自己身上,原来还是个铺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