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的人跟着霍倾卿一同回的永安王府。
待宣了太皇太后懿旨后,永安王府都沸腾了,好些人认为新王妃死定了,都差点要去挂白布了。
没想到世子妃竟福大命大,从鸿门宴全身而退不止,还被封为了县主,有了太皇太后的赐婚书。
那青禾郡主可都没有的赐婚书啊。
永安王妃开心地嘴都开始哆哆了:“好儿媳妇,你快告诉母妃,到底怎么回事?太皇太后没有为难你?青禾郡主那边没有落井下石?”
霍倾卿眉眼弯弯笑眯眯的:“没有,太皇太后和善的很。”
和善?
永安王妃的嘴角抽抽了两下,那老太太要叫和善,天下就没有恶人了。
要知道,当今天子弱冠之年,老太太临朝听政,连一品大员在她跟前都是大气不敢出的。
那样的人,竟然能被说成和善。
永安王妃摸了摸霍倾卿的额头:“这是不是天气热了,被晒傻了?”
永安王在一旁脑袋点的跟捣蒜似得,可不是么!
他这几日上朝,每每被太皇太后的目光扫过,就觉得脑袋上悬着一把剑,时时刻刻都要掉下来,将他脑袋给削掉似得。
“真没事,母妃,我好的很。”霍倾卿看了一眼凤栖梧,
意味深长,有些话得单独和他说,“就是有些饿了。”
她这一天可没怎么进食,还在慈宁宫耗损了不少灵力,差点没直接挂掉。
永安王妃赶紧道:“李嬷嬷早就准备好了。”
霍倾卿心中欢喜,一桌子的菜肴都是合她胃口,可就在她大快朵颐的时候,李嬷嬷却神色紧张:“大理寺来人了。”
“谁来的?”凤栖梧皱了下眉。
外面的天,都黑了。
“大理寺丞,何大人。”
“何萩志?”凤栖梧放下筷子,“我去见他。”
难道是肖毅金蝉脱壳的事情败露了?
不应该啊。
“世子爷,何大人说,奉太皇太后令,来找县主大人的。”
李嬷嬷很担忧,这大晚上的,怎么就找上世子妃了呢。
霍倾卿赶紧搁下筷子:“我去见他。”
话音落下,人一溜烟儿的就不见了。
凤栖梧纳闷地扶额,至于跑这么快么。
霍倾卿快步来到偏厅,她就知道,太皇太后岂会这么轻易地放过谋害永和公主的人,虽然过了二十年,但这件事既然被太皇太后知道了,那断然是过不去的。
何萩志是大理寺丞,十六岁那年以武状元的身份进入朝堂,一步步用铁血手
腕爬到了大理寺丞的位置,这个案子交给他,分明就是要公事公办了。
夜访,大约也是不想太多人知道,免得打草惊蛇。
早前霍倾卿也听说过这个人,和凤栖梧交好,如今二十五岁,孑然一身。
起初霍倾卿还以为何萩志这个武状元,定是个五大三粗的莽汉子,但当她进了偏厅时,才知道什么叫翩翩君子。
一袭白色的常服,长身而立,温润如玉,哪里有半分武状元的样子,甚至一点儿官员气息都没有,放人群里面,就是个生的好看的书生嘛。
“你是,大理寺丞何萩志,何大人?”
为了避免认错人尴尬,霍倾卿还是很有礼貌地询问。
何萩志淡然地朝霍倾卿抱拳:“宜阳县主,本官奉命而来。”
“我知道,”霍倾卿是个明白人,有些东西,她这个身份是查不到的,赶紧将已经分解过里面灵力的朱钗给取出来,“这是荷花池下挖出来的桃木盒子里的朱钗,那写着永和公主生辰八字的纸条,高公公可有给你?”
“给了,桃木盒呢?”
“腐化掉了。”
她探知了朱钗上的灵力,且将朱钗从桃木盒里取出来时,桃木盒就在她眼前腐化成一坨烂糟糟的木屑,十分恶心。
那桃木盒分明是和朱钗连在了一起。
“朱钗十分华贵,应该不是寻常人能够拥有的,何大人可以从二十年前的后宫妃嫔查起。”
何萩志看着手里精贵无比的朱钗,顺带瞄了一眼霍倾卿,这就是凤栖梧带回来闹得满城风云的女子。
好看是好看,不过师父说过,红粉骷髅现温存浅笑,慈悯悌恭掩带血寒刀。生的好看,也不是什么好人。
何萩志存了点小心思:“此事不宜声张,还请宜阳县主莫要打草惊蛇。”
也不知道此女子用了什么手段,迷惑了凤栖梧不止,还迷惑了太皇太后。
今日的事,他略有所闻,明明太皇太后是要将其杖毙的,熟料几个时辰之后,不仅仅给了活路,还亲自下旨,赐封县主,赐婚凤栖梧,气的青禾郡主大闹护国公府。
当下护国公府才叫一个乱。
“我知道。”
朱钗里面的灵力很寻常,而且那灵力是用来禁锢人魂,随着时间的流逝,灵力也在日益消减。到现在,她也窥探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按部就班,让大理寺来查了。
送走了何萩志,霍倾卿转身,看到凤栖梧杵在照壁旁,闲的发慌,正将手里的饲料一颗一颗地丢进大水缸里喂鱼。
霍
倾卿走上前,看了一眼生的极好的睡莲,以及在里面长着嘴巴等着吃饲料的小金鱼们,打趣道:“方才你的好兄弟来了,你不出来,等人走了,你就闲的蛋疼来喂鱼?”
凤栖梧贱兮兮地凑上前:“他来做什么?”
“你不去问你兄弟,问我?”霍倾卿嘴角一勾就往前走,不想理二傻子一般的男人,“你们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烧了大理寺,现在开始保持距离了?就怕人不知道,你们暗中瞎勾搭。”
凤栖梧将一把鱼饲料全都拍进大水缸,快步跟上:“你好好说话,我什么时候和他勾结了,我们那叫行侠仗义。”
“难道不是为了让肖先生为你安安分分地卖命?”
“你这女人,成日就狗嘴吐不出象牙。”
“你吐一个试试?”
凤栖梧气的肝疼,认命地追上霍倾卿:“你还没说,你去皇宫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发现了灵者。”
凤栖梧脚步一滞,很快回过神来:“不可能呀,我生在南祁、长在南祁,就是天一楼,也没有查探过任何灵者下落。”
否则他们早就收入楼中了。
如果不是因为在南祁没有发现灵者,他会去北梁么。
不过好在北梁一行,收获,颇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