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彪走岔了好几个路口,这才拎着两只大山鸡回到了院落之中,一脚踹开门喊道:“铁子,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啦!”
只有他的声音回荡在院落之中,却不见了铁子的身影了。
李彪不禁纳闷了,莫非铁子已经不满足于小母马,出去鬼混去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微微一笑。
不错,铁子终于长大了!
把那几只嚣张鸡随手丢在缸里,他也没去细细感应铁子的下落,否则的话就会发现,此时此刻,那黝黑的小子还被人绑在后面的柱子上昏迷着呢。
喝了两大口水,李彪简单洗了个脸便扑通一声挺尸在了床上,脑海中不禁浮现起了陈修远那厮。
这小子虽说没有半点修为,但他彪子结交朋友看的是修为吗?
不!他不是!
他更注重的,是内在。
比如那屠鸿飞屠大哥,还有那鲨鱼帮的郝帮主,这些人都和他有着共同的兴趣爱好,大家坐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谈天说地,看看妞再研究研究小人书,这生活多滋润?
修仙?修个毛啊!
搞辣么卷做什么?
“明天就去找他,顺便把我新画的书给他看看,这次的书他肯定会喜欢的,别提多劲爆了!”李彪不禁,暗暗点头!
“碎觉!”
彪子一口气吹灭烛火,翻个身抱住自己的被褥就准备进入梦乡。
可就在这时,那被子中陡然有个软绵绵的东西,猛的伸手进去一摸,顿时摸到个什么滑溜溜软绵绵光洁如玉的东西。
彪子当即汗毛乍起,从床板上一蹦三尺高,猛的跳了下来怒道:“什么白骨精蜘蛛精,还不快现出原形!?!”
约莫片刻过后,只见那被褥之中略微涌动,紧接着陈珂精致的脑袋从被褥之中钻了出来,轻舒一口气,双目含春嘴角含笑的盯着他。
为了给李彪一个惊喜,陈珂甚至还施了个咒语封闭了气息。
彪子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心中只剩下无限的恐惧和悲凉。
好家伙,陈珂姑娘竟然有这般手段,都已经杀到他的床上了,这还得了?
如果每个女子都和她这般效仿,攻击力如此之强,那李彪还能活着走下天宫山???
“陈珂姑娘,这大半夜的,你做咩啊?”
陈珂笑意盈盈道:“李公子,你不乖哦~方才可是在我身上乱摸的~”
李彪不禁咳嗽一声,肃然道:“非也,陈珂姑娘,方才我只不过是内心恐惧,想要摸索一下你到底是个什么怪物,这才动了手,得罪得罪了。”
“哦?可是李公子的手似乎十分精准呢,怎的都是挑地方呢?”陈珂笑道。
“咳咳···”
擦,都怪平时练习的手感太好了,怎的感觉手也有了思想了呢?
老是挑地方动手,下次不许这样了!
李彪狠狠的拍了一下手掌。
陈珂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尽显身材和妩媚,看的彪子眼珠子直勾勾的。
她撅着嘴道:“方才我久等公子不来,也不知怎得,只要躺在公子的床上抱着你睡过的被褥,就感觉十分的安心,不知不觉也就睡了过去,珂儿今夜前来,乃是许久未见公子,想要与公子说说话,南疆女子多热情,我惦念公子,便来找公子,但珂儿虽心中欢喜公子,却仍然是清清白白之身,还请公子恪守礼数,勿要越过雷池哦~”
李彪一听,当即再度倒吸一口凉气。
好家伙,大半夜的你钻进我的被子里面,事情你做了,现在还提醒我要恪守礼数?
信不信我也做匹小木马给你!
陈珂见李彪震惊的表情,当即咯咯直笑,拍了拍床板轻声道:“公子,你过来坐···”
李彪一看陈珂姑娘的表情,当即震撼了。
那些过去的记忆顿时涌上心头。
曾几何时,拓木山掌门庄妙菡庄姐姐也是这般,坐在床榻之上让他过去坐。
这师徒二人,都是一般的性子,一般的美貌,一般的好身材啊!
“咦,公子怎的流鼻血了呢?”陈珂从床褥之中钻出来,好奇的看着李彪。
李彪伸手一摸,发现满手是血。
“哦靠!”
他连忙拿毛巾敷在额头上仰着,心中不禁思考起来,为何他为人作风正派,可是偏偏每次看到美貌的女子都流鼻血呢?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得找个神医什么的看看了,也不知这个世界的神医,能不能看内伤···
就这般胡思乱想的,李彪被陈珂扶着躺到了床上,陈珂则是用毛巾把他的鼻血擦拭干净,贴心照料起来。
那近在咫尺的娇躯紧紧贴服在李彪的手上,不禁让他的手又开始心猿意马起来。
他不得不在心中告诫自己的手:‘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闻···’
“陈珂姑娘来自南疆?”李彪找了个话题询问道。
陈珂轻轻的嗯了一声。
李彪不由得思考起来,这世界的南疆,应当是苍州大陆的南部区域,传闻那里有着燃烧熊熊火焰的炽炎之地,还有充满各种妖物的雨林山脉,以及再往南甚至还有连接上古的混沌之门等等,颇为玄奇。
来到这个世界后,李彪转来转去也不过是在武国四周打转,若是有机会,他还真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看着近在咫尺的陈珂,李彪的脑海之中不由得浮现一句诗来,于是就脱口念了出来:
“山川异域风光好,南疆佳人国色天” 。
陈珂身体一愣,忽而抬起头来,眼中浮现点点光芒:“公子,这是你写的诗句么?”
“我抄的。”李彪坦坦荡荡,咧嘴一笑。
可是陈珂却不信了,轻哼一声道:“李公子明明颇具才华,却偏偏总是如此不正经,自己写的便是自己写的,又怎说是抄的?我不信!”
李彪不禁无语啊,自己难得正经一回,结果说真话反而没人信了。
行吧行吧,那就是我写的吧。
哎,真是让人头痛!
陈珂似乎想起了一些过往的事情,轻声道:“李公子难道不厌恶南疆吗?”
彪子不禁疑惑道:“厌恶?此话从何而起,南疆也是与我们同宗同源的炎黄子孙,血脉兄弟,怎么可能会厌恶?况且无论是南疆的巫术、银饰、刀具、蛊术以及各种蛇虫毒药等等,都是让人无比新奇的存在,不瞒你说陈珂姑娘,我还打算去南疆看看那边的秀丽风景,曼妙歌女呢。”
陈珂的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她轻声道:
“提到南疆,他人多嫌鄙之色,只因南疆地处偏远,又多巫蛊邪术,为世人所不齿,陈珂本想着与公子坦诚以待,所以才未曾欺瞒,但公子却没有半分鄙夷,方才公子所吟诗句,我从未听过,在这苍州之上也断然不可能有人如此歌吟南疆,公子,若是我的族人泉下有知,必定视公子为知己,珂儿代族人,感谢公子的大恩大德!”
话音刚落下,李彪就看到陈珂退后些许,恭恭敬敬的跪拜了下去,顿时一愣。
而紧接着,他赫然发现,陈珂竟然哭了。
他顿时愣住了。
其实李彪来到这世界之后,所涉及的风俗民情极为单薄,他并不清楚,无论是苍州还是宁州之地,对于南疆的态度皆是百般厌恶,唾弃之极,对南疆住民也是生杀予夺,从不放过。
整个南疆子民被屠的血流成河,这种民族矛盾由来已久,不是个人所能扭转的。
而陈珂,就是当初南疆的弃民。
她来到苍州之后被庄妙菡收养,这才隐姓埋名过起了中原人的生活。
庄妙菡也曾严辞告诫于她,让她万不可暴露身份,只是陈珂情动之下方才告诉了李彪真实的身份。
而李彪又阴差阳错之下,吟唱了元代诗人郑光祖的诗句《秋夕》,这种对南疆的赞美诗句,触动了她的心事,彻底让陈珂破了防。
陈珂缓缓起身,已是眼中含泪不能自已。
她擦了擦眼泪道:“公子,方才那诗我听上去尚不完整,公子能否告知陈珂整首诗句?”
她态度真诚恳切,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李彪听完了她说的话,虽然暂时无法完全共情,毕竟他从未听闻过南疆的事情,但是却也知道,这是关于她家乡的尊严和荣誉,于是点了点头说道:
“山川异域风光好,南疆佳人国色天。绿杨蕙草长云髻,红泪蛾眉翠琅玕。凤求凰,郎欲语,垂泪对宫娥。恨鸟无言不忍听,魂断瑶池玉箫寒。这首诗名叫《秋夕》”
陈珂听完再也忍不住,泪洒当场,嚎啕大哭起来。